紫弦挪了挪身子,并未搭理他。
两个人挨得很近,胳膊能碰着胳膊,当然,这离不开某个男人故意的小心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挨坐在一起,虽然环境不咋的,但某侯爷表示,感觉还不错。
对他有意无意的拿手臂碰她的举动,紫弦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睨了他两眼,不是她想挨着他,而是这地方就是如此简陋,没其他地方坐不说,她也不想动。
他们所在的位置除了右面是悬崖外,四周并没有茂密的树林,时值午后,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即便两人没有说话,可这气氛安静而美好。
“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要如何才能喜欢我?”看着地上的坑坑洼洼,佟子贡突然低声问道。
“……”
“我都拉下脸来同你求好了,难道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
“我可以带走儿子,可他长大了要是问我娘在何处,我该如何跟她说?”
“……”
说到这里,紫弦依然没反应,佟子贡气急的瞪着她侧脸,“你倒是说句话啊,以为装哑巴就能解决一切?”
紫弦慢吞吞的看向他,“凭你的家世要娶个女人并非难事,我不介意蛇娃喊别的女人‘娘亲’。”
佟子贡黑脸,低吼道,“本候很专情的!”
紫弦冷硬的嘴角狠狠一抽,冷漠的眸光像看怪物般看着他。
佟子贡被她看得有些别扭,气呼呼得转过头看向别处,但嘴里还死咬着,“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想过娶其他女人过门,就只是想娶你而已。”
紫弦扬了扬唇角,同样将眸光移向别处。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但没有先前那般和谐美好。
两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同一块大石头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房里响起孩子的哭声,紫弦才起身离开。
看着女人削瘦的背影,佟子贡眯着眼,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吃了鱼被刺卡住一般,心里隐痛隐痛的。
眼看着正午的太阳变成了斜阳,可小木屋里却没有人出来。瞅着四处,佟子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种地方,先别说住人了,用何果腹才是最重要的。他已经吃了两日的野果子了,才不想再吃那些东西。可是……眼下也没有能吃的。
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揉着肚子,他迈着八字步像个孕妇般走进小木屋。这一看瞬间让他怔愣在门口。
这死女人,要睡觉也不喊他一声!还以为她在屋里陪孩子,结果她居然撇下他在屋里睡觉!
一种不平衡的心情滋生出来,他几步过去,想一巴掌把熟睡中的女人拍醒。可走近看到女人脸上的倦意时,他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僵住。
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紫弦突然睁开眼,见他举着手,眸光倏然变冷。可她也没动,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佟子贡别扭的收回手,目光从她白皙的脸上移到儿子脸上,“我看到有蚊子,我给儿子扇蚊子。”
紫弦抽了抽嘴角,“……”
看完儿子,佟子贡突然严肃起来,“本候两日未进食了!”
紫弦不仅嘴角抽搐,额头上更是有几条黑线滑下,“……”
瞧着外面的天色,她抿着唇起身走出了小木屋。
佟子贡也没追问她去哪里,猜到她应该是去找吃的。这都快天黑了,就算她不为他准备食物,她自己也要吃东西吧?
余光瞥到简陋的木板床上,只见襁褓里的小家伙在动,两只小手举得高高的,小脑袋扭来扭去。佟子贡走过去,俯下身盯着他看,正好小家伙睁开眼,黑漆漆的眼仁儿直直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刹那间,佟子贡看呆了。上次他也抱过孩子,可是上次他都没睁眼,这还是儿子第一次见到他。
想到什么,他突然站得笔直,然后双手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脸,确定头上脸上是干净的以后他又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袍。他醒来的时候外袍就已经不见了,现在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虽然有些破烂,但还算干净。
做完这些后,他这才又俯下身子,认真的同儿子对视,“那个……本候……我……我是你爹……”
两个月的孩子哪能说话啊,小家伙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看,宝石般的眸子又大又凉。
不见儿子有所反应,佟子贡抬起手用指腹碰了碰他的小脸,比鸡蛋还滑嫩的触感差点将他心都融化了,他情不自禁的咧开唇角,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叫爹,快叫,我是你爹,快叫爹……”
小家伙突然撇嘴,被裹在襁褓的小身子又开始扭动起来。
佟子贡皱了皱眉,瞧着儿子的样子以为他难受,所以动手替儿子将襁褓解开。
而就在他准备将儿子抱起时,一股水柱突然从小家伙的身下射出——
“……”佟子贡躲避不及,整个胸膛顷刻间全湿了。盯着儿子的开裆裤,他愣了片刻之后瞬间大怒,“小兔崽子,敢尿你老子,信不信我打你!”
而此时,紫弦刚好进屋。
她没看到儿子尿尿,只看到某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对儿子破口大骂。
“让开!”她脸色一冷,几步上前就将男人推开。随即快速的敷在儿子身上,怒目瞪向身后的男人,“你要发疯去别处发,敢欺负蛇娃,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佟子贡也不甘示弱的瞪眼,并指了指自己被尿湿的胸膛,“这兔崽子尿我一身,难道不该教训?”
紫玄这才看到他胸膛上是湿的,于是赶紧替儿子检查起来,然后又是给儿子换裤子又是换襁褓,等给儿子收拾赶紧以后,她抱着儿子径直出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