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起了床,连衣裳都穿好了。
她刚要起身,晏鸿煊突然将她肩膀压住,“你睡你的,我去。”
楚雨凉摇头,“这哪行啊?不行,我得去。”其他人不拘小节不会多说什么,但楚云洲那老头儿绝对会大骂她一通。所有的人都回来了,她哪里还睡得着?
见她执意要起,晏鸿煊只好将衣裳取来为她穿上,又命丫鬟打来水,夫妻俩洗漱一番后赶去了大厅。
总算团聚了,尽管被凉在大厅里许多,但众人听说了昨日的事后也没人说一句闲话,都理解这对迟来的夫妻。
反倒是楚雨凉特别抱歉,楚云洲和晏傅天算直系长辈还好说,最主要的是谷医和紫柏以及陆春君,他们这是第一次到贤王府、到他们家做客,结果把人怠慢了。
晏鸿煊安抚自家师父,可谷医吹胡子瞪眼的,非常不爽,“你看看你们两个寒酸的样子,身为你师父,老夫都替你丢人!这么大个地方,连做事的人都没几个,你像个皇子亲王吗?”数落完徒弟,他还朝晏傅天抬了抬下巴,“你说说他是不是太不像话了?混成这样丢人不丢人?一个堂堂的皇子居然连个可以使唤的人都没有,遇事还必须亲力亲为,把自己搞得夜不能眠,是不是活该?”
晏傅天脸色忽青忽白的,他又不是傻子,谷医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在骂他,意指他亏待了这个儿子太多。
比起他这个做师父的,他这个父皇的确亏心。这些年,谷医对他几个徒弟的态度让他羞愧。这老头儿是个极其护短的,他自己可以随便欺负几个爱徒,可是一旦自己的爱徒吃点亏,他就会站出来替爱徒打抱不平。
而他身为贤王亲父,却从来没有一次是站在贤王身边为他出头的……
看着晏傅天逐渐染上水雾的双眼,晏鸿煊沉着脸,既没同他说话,也没回谷医的话。反倒是楚雨凉笑嘻嘻的走到谷医身后,开始给他捶背捏肩,嘴里还问道,“师父,你老人家一路累不?要不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
谷医回头瞪了她一眼,“为师很老?”
楚雨凉嘿嘿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老人家’这个词其实是对你的尊重。”暗地里,她使劲的翻白眼,这老头儿,前不久他自己说他一百多岁了,虽然看不出来,可都是他自己说的,一百多岁还不算老吗?
谷医‘哼’了一声。
楚雨凉继续为他捶背,嘴里哄道,“师父,你先去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吃他们最有特色的烤鸭,如何?你和大师兄、二师姐这是第一次到我们府上,我呢又弄不出像样的食物招待你们,不过我一定会带你们尝遍京城的美食。”
闻言,谷医灰白的眉头挑高,两眼炯炯发亮,回头望着她,“真的?”
楚雨凉忙点头,“师父,当然是真的。宝儿和贝儿他们昨晚未眠,今早才睡下,等他们醒来我就带你和大师兄、二师姐去。”
谷医赶紧起身往外走,“那好,我这就休息去,等那几个小鬼醒了再唤我。”
楚雨凉赶紧给丫鬟使眼色,并认真吩咐道,“好好服侍,听到没?不许惹师父他老人家生气!”
两名丫鬟赶紧应声,“是,王妃。”
将最头疼的解决好后,楚雨凉这才走到紫柏和陆春君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后,歉意的说道,“大师兄、二师姐,怠慢你们了,还请你们见谅。”
一般有陆春君在场的地方紫柏绝对不会多话,最多嗯一声。现在也一样,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后,他四平八稳的坐在客椅上,严肃中又带着一丝不容小看的气势。
陆春君温和的笑道,“一家人哪有怠慢不怠慢的?鸿煊这阵子忙,你又要照看几个孩子,辛苦是肯定的,我们都理解,所以你们也别往心里去。”
楚雨凉真诚的笑着,“大师兄、二师姐,你们难得来一次京城,以后住在府上也别客气,我和鸿煊的家也是你们的家。”
紫柏还是那样‘嗯’了一声。
陆春君笑着点头,“我们不会把自己当外人的。”
同他们夫妻俩说过话后,楚雨凉又转身面向楚云洲和兰姑,“爹,兰姑,你们也一路辛苦了。知道你们要回来,我已经提前让人把楚府收拾整洁了……”
她话还未说完呢,楚云洲就黑着脸道,“为父连饭都未用一口,你就急着撵我走?”
兰姑赶紧朝他使眼色,结果还遭他瞪了一眼。
楚雨凉翻白眼,“我说你这老头儿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是怕你太想家了,谁说要撵你走了?”
楚云洲冷哼了一声。
楚雨凉懒得理他,这老头儿多半都是在吃谷医的醋。扭过头,她朝兰姑笑道,“兰姑,你别听我爹胡说,我可没有要撵人的意思,我还巴不得你们都留下来呢。”
兰姑掩嘴笑道,“你爹那就是这么个脾气,你也别理他。”
楚云洲立马朝她瞪过去。这女人,真是越发胆大了,居然敢当众说他坏话!
楚雨凉压根不理他,继续对兰姑说道,“兰姑,你要是喜欢就留在这里,人多热闹些,至于我爹,就让他回楚府去,省得一天给我们甩脸色看。”
楚云洲脸黑,“死丫头,讨打是不?”
兰姑‘呵呵’直笑,嘴里还应道,“好啊,我也喜欢跟大家住一起。”
看着两个女人就这么无视自己,楚云洲就差吐血了,瞪了这个瞪那个,连坐他们对面的陆春君都忍不住失笑。
王氏坐在兰姑身旁,一直都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