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横卫垂下的眸光黯淡了几分,当然,不满归不满,他也知道眼前的老妇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别说是他,就是他爹向旭也要敬他几分。
抬起头,他脸上继续带着恭敬,“巫族长,您失去爱徒之痛晚辈能理解,晚辈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我爹的大计而被谷医等人加害,您放心,他们的事就是我向文觉的事,他们的仇也是我向文觉的仇,我向文觉一定会配合您好好对付他们,让他们师徒从此在世上消失!”
巫玲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他的态度,“嗯,不错,你比起你爹会说话多了。”
段横卫……不,应该说向文觉,要问他为何会姓段,且还能用段横卫的名字瞒过所有的人,那还得追溯到几年前去。
当初晏子斌登基,巫族就和向旭勾结在了一起,且还派向文觉这个长子潜入大晏国。为了能在大晏国立足而不被人察觉到真实的身份,他自编自演了一场戏,派人乔装成段家的仇人追杀段家的当家人段敬,而他自己则扮演成过路英雄将段敬救下,不仅如此,还向段敬诉说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孤儿。段敬被他所救保住了性命,同时怜悯他身世,于是就收他做了义子,听说他连生父都不详,连名字都没有一个,段敬还亲自赐了他段姓,还让他入了段家族谱。
做了段家的儿子,向文觉这几年也不是在段家吃软饭混日子,为了让段家真心接受他,他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不仅让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且还不要段家给予的任何好处。他就似一个专门为段家做工的人一般,一直付出而从不要回报,试问,这样的人谁家不喜欢的?于是乎,他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取得了段家所有人的信任,把他当成了真正的段家人对待。
这也就是佟子贡派人调查段横卫的身份为何查不到端倪的原因。段敬见这个义子一心一意为了段家,加之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不许任何人提义子的过去,要每个人都把他当段家的公子对待。久而久之,大家还真的把这位公子的过去给抛在了脑后。
这就是向文觉改名换姓的经历。
听到巫玲的夸赞,向文觉并无半点骄纵之色,而是继续恭敬的问道,“巫族长,不知道接下来您有何打算?如今入京并非易事,东南西城门都下了禁令,只有北城门可以通行,可哪里又有重兵把守,我们想要破城而入怕是困难重重。”
巫玲冷声道,“进京做何?我将他们的人抓到这里,就是要他们自投罗网。京城不便动手,难道这里还放不开手脚吗?”
向文觉有些不放心,“巫族长,不是晚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我们的人手远不及他们,如果交起手来,恐怕……”
他故意留话不说全,巫玲有些不耐,冷声道,“有何可惧的?我负责对付谷医和他的徒弟,你只负责对付那些小罗罗就是。大晏国一旦失去了他们那些人,以后想如何都是我们说了算。区区一个晏傅天算何?更何况,你手中不还有一个公主么?你既然知道把她带到这里来,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所以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装糊涂。”
向文觉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他的确是在装糊涂,只不过是想确定她的想法罢了。既然她承诺谷医师徒由她对付,那他也就放心了。
就算她失败,想必他们两方人马也会有所伤亡,到时候他只需要背后分别捅他们一刀,不仅能轻松除去谷医那些人,还能借谷医之手将巫族一并出去。
这些,可是爹早就交代好了的……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有人进入厅堂,单膝跪在巫玲面前恭敬的禀道,“启禀族长,有人发现谷医带着弟子入了柳县城中。”
巫玲老脸一沉,“这么快就到了?这老东西动作还真快!”
向文觉赶紧开口,似是很紧张,“巫族长,要不让晚辈去会会他们?”
巫玲抬手,“不必!他们师徒有幻影术,我们若是暴露身份,反而对自己不利。你是不知道他们幻影术的厉害,来无影去无踪,比鬼魅还难捉。”
向文觉绷紧了神色,同时又有些不甘心,“晚辈也听家父说过此术,敢问巫族长,这幻影术可有破解之法?”
巫玲冷声道,“练幻影术初期只需要将他们关在封闭之处就可困住他们,但一旦幻影术练成,破解之处却是在他们膝盖处,只要点住他们膝盖,他们就无处可逃,甚至不能动用内力。”
向文觉诧异,“点住他们膝盖?”虽说听起来很容易,可要做起来似乎很难。都没法捉住他们又如何能点住他们膝盖?这破解之法说了等同于没说。
巫玲再次冷声警告他,“记住,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露面,凡事都要暗中进行才可。否则出了何事,别怪我保不了你。”
向文觉赶紧拱手,“巫族长提醒,晚辈一定谨记于心。”他才没那么傻跑到那些人面前去送死!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翌日天还未亮佟子贡就醒来了。
看着身旁熟睡得女人,他是浑身不舒坦,头阵子‘大鱼大肉’,这几日都‘清汤寡水’的,让他一点都不习惯。特别是这客栈里的床又窄又小,两个人睡在一起,怀中女人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让他一晚上都亢奋不已。
可左右隔壁以及对面住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并且她那对爹娘就住在他们隔壁,他还真不敢对怀里的女人下手,他们那些人可敏锐了,他要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事出来,绝对会被她那对爹娘给削了。
尽管他老老实实的躺着,可早就心猿意马了,低头盯着那张白净又圆润的睡颜,他撇着嘴越来越不甘心,被子下的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