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谷医刚劈下一掌逼巫玲退后之际,楚雨凉突然大喊起来,“师父,你快让开,我们要炸人了!”
谷医那反应也不是盖的,老顽童就是老顽童,那敏捷的反应一点都不输孩子。在巫玲飞袖向他报复一掌时,他忽的幻成一道白光,接着就没影了。
巫玲本能的愣了一瞬,下意识的寻找他踪迹,而就在此刻,几枚‘暗器’齐齐朝她投去,她一脸狰狞,快速的躲闪开——
“轰——”手雷尽管没击中她,可却在她身旁爆炸开。
“唔!”巨大的震响冲击着她,让她瞬间不稳,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一束白光突然朝她闪去,巫玲瞪大眼,愣生生的看着白发老头儿现身,一掌击向胸口——
“噗——”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嘴里喷出。
“老妖婆,跟我斗,你还差远了。瞧我这些徒弟,都不屑同你交手就能杀了你。如何,羡慕不?”谷医捋着白胡,调侃的笑着。
“师父——”众人赶紧上前。
“你们、你们……”巫玲狰狞的老眼死死的瞪着他们,捂着胸口再次喷出一口浓血,随即歪了脖子。
看着她就这么死了,大家还来不及松口气,原本正得瑟的谷医往后退了一步,同样喷出一口血气,“噗——”
“师父!”晏鸿煊这次反应最快,将他拦腰稳住。
“师父!”其他人惊吓得脸都齐白了。主要是谷医神色不对劲,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脸色灰白,特别是他白胡上那几滴血丝很是刺眼。
“呵呵……”难得他此刻还有心情笑出来。
“师父,您能不能正经点!”楚雨凉忍不住朝他发脾气,同晏鸿煊一起将他搀扶着坐在地上。
“呵呵……”谷医还在笑,比起平日他如同孩子般玩闹似的笑容,此时的他笑得温和又慈祥,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徒弟们,他笑着开口,“你们也别难受,为师大限已到,谁都改变不了……咳咳……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也够了……我……咳咳咳……我早就没了遗憾……”
“师父!”众人齐呼,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谷医吃力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听自己说完,“你们都别说话,听为师说……我逆天改命活到现在,如今元气耗尽也该去了……咳咳咳……紫柏、春君、鸿煊……医谷我、我交给小南,你们、你们都没意见吧……不会、不会在我死后骂我不公吧?”
所有的人咬着唇没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楚雨凉抱着他最先哭出声来,“师父,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您不会死的……”
谷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没有骂她,只是虚弱的笑道,“傻丫头,我再活下去……咳咳……岂不成妖怪了……会、会受天谴的……”
楚雨凉激动的摇头直哭,“师父,我宁愿您做妖怪……我不会嫌弃您当妖怪的……师父,对不起,我以后再不跟您斗嘴了……”
谷医轻笑道,“不斗嘴那、那多没趣……”
看着一个个咬牙流泪的徒弟,他吃力的抬起手挨着将他们脑袋摸了一遍,他们虽不是他的骨肉,却是他亲手拉扯大,如今,他们早已长大成人甚至儿孙满堂,他早就没了遗憾。论世间亲情,他谷医分毫不缺,这不,他们一个个都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察觉到体内真气快尽,他最后摸了摸小南的头,“小南……师父还欠一份人情,记得、记得帮师父还上……”
他所说的人情,在场的人都懂,他们亲眼所见,为之震惊。
陆春君和楚雨凉抱着她不停的落泪,晏鸿煊和紫柏咬着唇,可万般隐忍,也挡不住眼眶里难受的泪水。
小南跪在他身前,哽咽的点头,“师父,徒儿会完成您的交代。”
谷医盘腿坐着,慈祥的目光含着欣慰的笑,眼都不眨的看着他们,直到那慈祥的光泽越来越黯淡,那双松弛的眼皮缓缓覆上双目……
“师父——”众人跪在他身前,悲痛之心如剜骨之痛,无以表达。
此时,远处原来轰炸声,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最美妙的圣歌一般,仿佛是来接引这位圆寂的老者前去最美的极乐圣地……
谷医之死,悲痛的不止是楚雨凉他们,包括几个孩子,守着谷医的灵柩哭了三天三夜,就连晏傅天连着三日都免了早朝,同楚雨凉他们一起陪着谷医最后三日。
他能回京重登帝位,谷医之恩他铭记于心。谷医死后,他破例恩准欲将谷医葬入皇陵,但紫柏、陆春君、晏鸿煊和小南都没赞同,三日法事一过,就将谷医焚化,四个徒弟一同带着谷医的骨灰前往医谷,并将其葬于医谷之中。
待谷医入土后,小南独自留守在医谷之中。
陪同他一起留下的还有晏骅……
贝儿也想留下的,可楚雨凉哪会同意,七哄八骗的将她给弄回了京城,还答应她说小南每年都会回京看她,这才让小丫头打消了留在医谷的念头。
晏骅留下,那是因为谷医遗愿,想让小南将这个失去爹的孩子抚养成人并授其本领,算是偿还晏子斌的人情。楚雨凉清楚,可自家女儿留在这里肯定不行,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自己又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哪里舍得啊。
紫柏和陆春君返京,并在京城买了宅院,原因是紫弦在谷医下葬之后怀了身孕,夫妻俩在她第一次怀孕期间就没能在身边陪伴,选择留在京城,一来是想照顾女儿身子,二来也想多些机会去医谷走走……
对他们的决定,最郁闷的就是某侯爷了。因为谷医之死,他娶妻之事再一次被耽搁,而且这对岳父岳母还有常住京城的打算。为此,佟子贡整日憋屈呕血,就差把自己搞成内伤了。都没人请他们留下,他们夫妻还赖着不走,简直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