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总’两个字一出来,闻璐就知道是谁了,看着陆昭昭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她心里面凉了半截。
出国前最担心的事情,恐怕还是发生了。
“闫明,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你们陆总说。”
打量闻璐的脸色很不好看,闫明也不敢多问,放下东西之后,很自觉的出去了。
屋子里面又剩下闻璐和陆昭昭两个人。
暖气的打的很足,闻璐却还是觉得有些冷,走过去沙发上坐下了,“昭昭,我问你点儿事情,你照实回答我。”
“你问,”陆昭昭拿了个橘子,漫不经心的剥着。
“冷秋为什么在这儿?”
“这你应该去问他,我可没叫他来,他自己跑来要调查矿井的事儿,我也没必要拦着不是?”
看着陆昭昭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闻璐的心里更沉了,“昭昭,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冷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陆昭昭低垂着眼眸,仿佛在跟空气说话,“我也很想直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话有些无力,不似陆昭昭平时风风火火的性子。
这些年来,闻璐虽然没少拿冷秋的事情来调侃陆昭昭,可说到底也是希望自己提得多了她能对这个人免疫,可如今看来,效果不佳。
“算了,感情的事情,旁人说的再多都没用,昭昭,我只能提醒你一句,保护好自己,别人都不重要,只有自己最重要,你一定要弄清楚自己要什么。”
陆昭昭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闻言,闻璐也没话说了,只能叹气。
“说这个干嘛?反正矿井的事情都有人去办了,你陪我喝一杯呗。”
说着,陆昭昭便开了一听啤酒,冒着啤酒泡沫递给闻璐,说着这家的炸串儿味道多好多好,整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闻璐很配合的听着,“改天有机会了,我们一起去店里吃,总比外卖打包回来的要好吃的多。”
“行,反正你这次回来应该不急着走吧。”
“总得等嘉腾的事情处理完。”
“你对厉风行倒是真的念念不忘,我有时候真挺佩服你的毅力的,能对一个冷冰冰的人几年如一日的热情……”
没等闻璐接话,不知道陆昭昭又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一声,“不过厉风行和他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陆昭昭笑笑,“干杯,”
说完她又想起闻璐身体不好的事情,“算了,你别喝了。”
“没事,”闻璐端着罐装啤酒,在陆昭昭手里的啤酒上碰了一下,易拉罐碰在一起的声音是很小的,闷闷的。
抿了一口,啤酒又苦又涩,冰冰凉凉的,几乎寒到了心里。
陆昭昭就这么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一整瓶,喝完冻得打了个哆嗦,愤愤道,“闫明脑子简直有坑,大冬天的让他去买个啤酒,买冰的,冻死老子了。”
提起闫明,闻璐问,“闫明知道你和冷秋的事儿么?”
陆昭昭摇摇头,“我没说过,他也没问过,这小子挺机灵的,估计看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不怕啊,我光明正大什么亏心事都没干。”
“说是这么说,可……”闻璐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可冷秋已经结婚了,虽说都讲究个男女平等,可社会在出轨这件事上,更多的批判的都是女人,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叫‘小三’,可出轨的男人却没有被冠上任何的代号。
这就是不公。
闻璐的担忧,陆昭昭心里是知道的,手里捏的易拉罐变了形,很潇洒的丢进了垃圾桶,“别想了,走吧,不是要去矿井么?我先给你双鞋换了。”
闻璐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下车走两步还成,这要是走去矿井,十之**得崴脚。
换了鞋,两个人往矿井去。
南山矿井这片目前都拉上了警戒线,因为下过一场大雪的缘故,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只有出事的地点大雪被清扫过,当时是为了营救被困民工。
“就是这个位置,那边不好走,你也别过去了。”
陆昭昭指着远处拉了红色警戒线的位置,远远的看见四五个人在外围勘探着什么。
闻璐问,“是质监局的人的么?”
“不是,质监局的人早就来过了,也下过矿井了,拍照取样都做了。”
“那是……”不用等陆昭昭回应,闻璐也从她欲言又止的神色中猜出来那边是谁了。
说着话,那边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走来。
前面的是冷秋,后面的是闫明。
见到闻璐,冷秋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
闻璐一直随厉风行叫冷秋一声师兄,要不是因为当年和陆昭昭分手的事情的话,关系其实挺亲近的。
此时也是因为有陆昭昭在,所以闻璐竟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干巴巴的‘嗯’了一声,“最近还好。”
冷秋点了一下头,目光转向陆昭昭,看到她就穿了个套头毛衣就出来之后,皱了皱眉,“今天零下,怎么穿这么点儿就出来了?”
“我不冷,”陆昭昭耸耸肩。
“感冒才刚好,不长记性,”冷秋不由分说,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这是众目睽睽,尽管远处人不多,但也都是嘉腾建筑部勘测的工程师,好几双眼睛都看着呢,冷秋竟毫不避讳。
闻璐看的一头雾水。
陆昭昭眼角的余光瞥见闻璐神色,当下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胡乱的将外套塞回冷秋怀里,冷淡道,“我说了我不冷了,勘测结果怎么样了?”
“这个不急,过会儿回去再说,你先把外套穿上。”
“不用,你烦不烦啊?”
原本气氛就怪异,在陆昭昭脱口而出一句‘你烦不烦’之后,空气几乎都凝滞住了,仿佛这零下的气温冻住的不只是河流,也还有呼吸似的。
闻璐都没回过神,就直接被陆昭昭拉着走了,边走还边烦躁的嘀咕,“神经病!”
闻璐听得太阳穴直突突,回头看了一眼。
冷秋胳膊上搭着灰色的毛呢外套,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毛衣而已,站在冷风里,瘦削的身子仿佛一吹就能倒。
一个月不见,他清瘦了许多。
人也……
变了很多。
冷秋的性格,闻璐是知道的。
旁人都觉得他是个对什么事情都很淡漠的一个人,不喜欢喝酒应酬,总是离群索居,做事做人都十分低调。
从前刚认识的时候,闻璐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他和陆昭昭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