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漫雪唇畔噙着一抹满不在意的讥诮,“你这话我就不懂了,我做什么了?”
闻璐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需要我一一说出来么?”
“你倒是说说看?”
张漫雪那副故作坦荡的样子,简直让人倒足了胃口。
闻璐怎么也想不明白,素来刚正不阿冷面无私的渊二哥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两面三刀的女人,见了鬼了真是。
“检察署收到的那封匿名举报信,是你写的吧?风行飞机一落地就被检察署的人带走,这件事也是在你的策划之中吧?”
“我有这么大本事呢?”
“别急着否认,我还没说完,”闻璐将一个白色透明的文件夹缓缓推到对面,“南山矿井的事情闹出新闻,嘉腾集团内鬼偷走那份作假的合同,利用渊二哥的官威拦着厉家所有能帮上忙的亲戚,这里面,有哪一件事是跟你无关的呢?”
“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被害妄想症,这是什么?”一边说着,张漫雪打开那份文件夹。
里面是一些她约见厉家官场上亲戚的照片、通讯信息往来、还有矿井伤亡人员家属的汇款记录……
“就这些?”她冷笑一声,将资料重新丢在文件夹上,“你要是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就能给我定罪的话,大可直接拿着这些东西去检察署给厉风行翻案,何必约我出来呢?”
闻璐攥紧了手指。
如她所料,张漫雪就是知道这些往来记录在法律上根本无法给她构成任何切实的罪名,加上又有关文渊撑腰,所以她才这么的肆无忌惮。
张漫雪抱着胳膊,靠在了椅背上,用一种轻蔑的审视的目光将闻璐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在我眼里,你什么也不是,除了一个出身,我哪一点比你差?厉风行真的是瞎了。”
闻璐并不生气,面上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她看着张漫雪的目光甚至有几分怜悯,
上一秒还端着的气质谈吐,这一秒全都丢的一干二净
“这些记录不算什么,那你勾结何志雄,给他透露南城军区布防动向的事情呢?”
这话一落下,张漫雪的脸陡然变了一个颜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漫雪,你觉得渊二哥对你的容忍底线在哪儿?”闻璐冷冷的看着她,“不管你以前是不是酒吧坐过台,有没有给人当过情人,有多多少艳史,他都可以当做你是因为读书的时候被逼无奈,但现在呢?”
张漫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何先生不过是在医院的时候认识,你就把这么大的黑锅扣到我头上,什么布防图,我为什么要把布防图给何先生?”
“别装了,何家和关家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他不就是一个投资商么?”
张漫雪这么说着,可明显的已经露出心虚的神色来。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闻璐始终的从容不迫,气质谈吐与教养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永远不可能一蹴而就。
闻璐缓缓的说着京都何家和关家之间的过节,语气不紧不慢,一双眼睛始终冷静的盯着张漫雪,“你既然嫁给了渊二哥,他就不会瞒着你关家的事情,而依照你的性子,恐怕在他告诉你之前,你就把关家摸得一清二楚了。”
京都何家和关家几乎水火不容,这一点是韩越查出来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整个春节期间,关文渊都没回家,至今闭门不出,这才是简华年见不到他的原因。
闻璐说,“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接近渊二哥最初就是因为知道关家和何家不和,而你想两边结交,张小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真的要佩服你的步步为营。”
张漫雪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咬着牙,“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闻璐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真的天衣无缝?这件事上我可以说我不需要任何证据,只要见到渊二哥,稍微提一句,需要我去查?”
关文渊再糊涂,不会拿军区的事情来开玩笑,这一点张漫雪不会不清楚,所以即便她没看到闻璐跟刚刚一样拿出任何证据,也已经心虚不已。
气氛僵持,闻璐是轻轻松松游刃有余,而张漫雪的一张脸垮的几乎掉到地上去,那溢于言表的不甘,让她原本娴雅的一张脸变得扭曲病态。
良久,对面传来她的声音,“南山矿井的事情我不会再让质监局施压了。”
“不只是南山矿井,”闻璐盯着她,“还有风行被隔离在拘留所的事情。”
张漫雪咬咬牙,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放弃否认了,“我会跟检察署打招呼,明天你就可以见他。”
“好,”闻璐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
目的达到,闻璐拎着自己的包起身,“我买过单了,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享受一会儿下午茶的时光,生活不只是想着往上爬和算计别人。”
窗外冬日的暖阳照在闻璐的肩膀上,咖色的毛衣上有着亮闪闪的光,仿佛是骨子里透出的温暖明亮。
张漫雪看在眼里觉得刺眼极了,指甲都掐到了手心,“别在我面前假清高,你得意什么?你觉得关文渊瞎了看上我,你别忘了,你的前夫,厉风行也曾经属于我,只不过是我不要了,才轮到你而已!”
闻璐原本已经打算心平气和的离开,听到这句话后在桌子旁站定。
顺手一杯咖啡直接泼了过去,在张漫雪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和周围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闻璐冷静如常,“你不说我都忘了,作为原配,电视剧里似乎常这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