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激起千层浪。
闻璐也没料到厉风行会将李至远就是厉远知的事情直接说出来。
毕竟是家丑,而厉风行是个那么自傲的人,他曾经对厉远知有多敬仰,真相揭开之后对他就有多抵触,以至于闻璐都几乎不提起这个人。
但震惊的只有陆昭昭,“什么?”
对于‘厉远知’这个名字,她还很陌生,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厉远知是谁?”
但是问完之后从她猛然醒悟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她已经想起来了。
嘉腾集团历任总裁名录上有这么一个名字,而这个人是厉风行的父亲。
陆昭昭瞪直了眼睛,先是看着厉风行,后又看向闻璐,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很淡定,扫视一圈后,小心翼翼道,“你们都知道啊?”
冷秋没多话,霍嘉梵也是沉默。
显然这两个人早就知道了。
霍嘉梵在西港的实力自是不用多说,想要查一个人,即便对方是赌王家的二姑爷,真心想查也不难查到身份底细。
而冷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点闻璐也无从得知,反正肯定不是厉风行告诉他的,他是个细致的人,也许早就从先前信德集团和腾海控股的纠纷中看出点什么来了。
只有陆昭昭是个最为直率的人,根本没往别的地方多想过。
陆昭昭还沉浸在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之中。
霍嘉梵沉睿理智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尴尬的沉寂,“既然目的已经这么清楚,那也好办了,宴会照办,只要你们夫妻和嘉腾参与其中,不愁对方不会挖空心思对嘉腾下手。”
闻璐也平静下来,看向厉风行,目光中等待的是他的意思。
说到底这还是他的家事。
厉风行微微颔首,“平安夜做借口的确不太合适,换个别的吧,最好是能邀请到西港名流,他们无法拒绝的到场理由。”
闻璐建议道,“要不办一个乐基集团和嘉腾的联合慈善酒会,妈不是一直在做慈善么?”
众人正思考这个理由是否足够让人信服的时候,霍嘉梵忽然说,“不如办一场婚礼。”
“啊?”闻璐和陆昭昭同时看向他。
霍嘉梵一脸的冷静,“在西港必须到场的人生大事,只婚丧两样,如果是办婚礼的话,只要是有交情收到请柬的没有特殊理由,基本都会到场。”
安静了几秒,闻璐试探着问,“谁和谁结婚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和风行结婚,可请不到那么多人,我们在西港没那么多交情。”
话音落下,霍嘉梵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陆昭昭的身上。
还没等他开口,冷秋打断道,“不行。”
霍嘉梵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怎么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这不是开玩笑,”霍嘉梵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不愿和冷秋争执,只看着陆昭昭问道,“你的意思呢?”
闻璐已经在桌子下面抓住了厉风行的手,莫名紧张。
见了鬼了,霍嘉梵是跟陆昭昭在一块儿待久了么?能提出这种假结婚的戏码来?未免也太狗血了吧?
还是说,假公济私?
陆昭昭仿佛被噎到了似的,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众人,几秒后才神魄归位,“好像也不是不行。”
冷秋的脸色变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发出声音来。
闻璐扯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偷偷地拿眼睛看厉风行,传递着‘咱俩就不该进来’的意思。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假结婚’的计划提出后,也只尴尬了一会儿,陆昭昭便兴致勃勃的说起这个计划的细节来,仿佛这个‘结婚’对她来说就真的没有半点影响似的。
时间不早,翌日一早剩下的人都要离开雪城,所以并未耽搁太久,喝完茶后,一同步行回酒店。
入夜,闻璐躺在床上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假结婚’是个馊主意。
“老公,你说霍先生怎么想的啊?竟然能提出这种计划来。”
“他的心思难猜,不过撇开私人情感来谈,这的确是个最好的理由。”
婚丧嫁娶本来就是重中之重,西港人最在乎这个。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私人情感真的能撇开么?”
“我看陆昭昭似乎撇开了。”
“真的假的?”闻璐反问,“你怎么知道这死丫头不是顺水推舟,就真的也抱着一点儿要嫁给霍先生的心思呢?”
厉风行顿了一秒,“你真的要听我说?”
“你说啊,”看他一脸严肃,闻璐也认真起来,翻了个身看着他。
“要我说的话,如果陆昭昭还对霍先生有意,那她反而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假结婚’的事情。”
人在纠结某些事情的时候,做不到坦荡无畏。
闻璐眨了眨眼,“还真是。”
自打叠翠园事件之后,陆昭昭这丫头仿佛看破红尘,除了为了叠翠园的事情善后之外,也就是忙着打理客栈,全国各地的选址开分店,不管是面对冷秋还是面对霍嘉梵,都是一样的态度。
“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厉风行这么评价。
“是好事么?”
闻璐有些犹疑。
或许是吧,陆昭昭是个恋爱脑,一旦陷入感情的事情总是患得患失,冷秋那段经历对她来说太不美好,所以之后都很难在感情里有真正的自我。
人可以没有爱情吗?
好像,可以。
“老公,我怎么觉得按照你的解释,昭昭以后都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她是成年人,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情。”
“那做朋友的总得关心吧,不过她最近的状态好像确实不错,比之前好多了。”
“啪”的一声,屋子里忽然一片漆黑。
闻璐正一本正经的琢磨着关于爱情的人生哲理呢,旁边的某人忽然把台灯关了。
“你干嘛关灯啊?”
话音刚落,某人翻身将她压下,低沉的声线在她肩窝处拂过一阵暖风,轻飘飘的四个字,酥软入骨,“**一刻。”
闻璐一下子脸红了,“你……你干嘛……”
“……”
闻璐爱操心,尤其爱操心别人的事情,几次劝说无果之后,厉风行发现只有行动才能打断她对别人操心的心思。
至于这个行动么,一般的行动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