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变异体
恍恍惚惚之间，李善陷入了一个深沉的梦境。
梦中，李善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用阴寒的目光盯着远处的一支商队营地。
但李善完全没有操控权，就仿佛一个附身在野兽身上的游魂，用第一人称视角观赏着野兽的一举一动。
那只“野兽”对面的那支商队看上去颇为彪悍，全副武装到了牙齿，
除了精致的轻铠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枪械，尤其是营地附近随意放置的几根被布包裹着的东西，以及停在营地附近的一辆近乎报废的卡车。
从这些人的装备看，这些人很可能来自机械领域。
机械是一千年前战争的主流武力，古代人推衍了无比繁荣的机械文明，直到如今的领域时代，他们的科技在低阶领域依旧拥有近乎无敌的统治力。
不过随着领域文明的范围限制，一些依靠复杂反应的大杀伤力武器超出领域范围后便会失去效用，
所以机械科技逐渐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影响力，在当前的四大领域中影响力处于垫底的状态。
好在依靠动能驱使的武器并不属于文明的范畴，纯靠动能作为杀伤力的武器依旧具备足够的威慑力，
所以机械文明才没有被其他三个领域文明吞并。
这支商队似乎刚遭受过袭击，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营地的基础设施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损耗。
尽管如此，这支商队也并非好惹的，那俩报废的卡车足以说明一切——
由于千年前繁荣的机械文明的影响，教科书古代史上记载的内容几乎相当于机械文明图鉴，所以李善对机械领域的了解不比血肉领域的差，
而教科书上对机械文明所受到的限制也有过介绍，只有三阶机械领域才可以利用电能，二阶机械领域仅能使装载着铁片内燃机的蒸汽车生效。
那俩卡车明显不具备蒸汽卡车的特征。
所以这支商队中至少有一名三阶机械师。
不论是局部战场，还是大规模战役，知识领域的重要性都远高于技巧领域，
一名高阶知识领域的存在意味着这支队伍可以利用高阶的装备和武器，而装备上的代差，往往意味着一场战役的胜败。
敢觊觎这支商队的、独行的家伙，实力该有多强？
李善宛若一个好奇心重的观众，欣赏着这部充满了杀机的默剧。
此刻，太阳已经悄悄升起，暖洋洋的阳光令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些轻微的困意。
刚刚经历过一场袭击的商队部分人已经开始有些困倦，各自回到了帐篷里。
“李善”悄悄走出了躲藏的位置，绕着树、石、灌木等障碍物，躲在商队一行人的视线盲区，一点一点地朝着商队靠近。
李善发现他的运力技巧十分巧妙而自然，就仿佛天生就掌握了这些精妙的运力技巧，不浪费一分不必要的力，没有任何多余的消耗。
体现在他的表现上，就是——快，一种难以言喻的快，而且即便疾走如风，他始终未曾弄出什么过大的动静。
梁伟东曾描述过这种独特的运力技巧，这是不借助任何外力，对身体内部的肌肉控制能力到达巅峰状态的表现。
这是一阶战士领域的特征，也是普通人靠自身努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但他面对的敌人中有三阶机械领域，这样的敌人身边不可能没有感知领域守护，就像血肉领域派医生出外勤时，医生的身边必然会有战斗领域守护。
他……能赢吗？
李善没能等到答案，因为一阵强烈的颠簸感让李善从梦中惊醒，意识也随之回到了现实。
刚睁开眼，李善便看到一张狰狞、扭曲、长满了肉瘤的脸，正飞速朝他靠近。
“卧槽，什么东西！？”
李善猛地一激灵，随后仿佛水到渠成般，意念自然而然地流去了口袋中的那柄小剑，
眨眼间，小剑从口袋中飞出，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它划过了一条细长的金色轨迹，朝那一脸扭曲的怪物电射而去。
“不要！！！”
猛地一声惊呼，把李善吓得一顿，但飞出去的剑已经来不及收回，尽一刹那，那只狰狞的怪物便被小剑洞穿，迸出一团绿油油的黏液，像热刀进了黄油，不住地朝地上流淌。
此刻，李善才发现他正趴在刘叔的背上，正被刘叔背着一路狂奔，而刘叔看到他一剑飞出，一脸的惊慌失措。
“侄子，你干嘛呢啊！？”
刘叔一副死了娘般的表情，将李善从背上放了下来。
“我……我怎么了？”
李善为自己辩解道：
“这个怪物要攻击我，我就把它杀了，怎么不能杀吗？”
“废话！要能杀，我早一脚踩死它了！”
刘叔急得跺脚：
“你看看它那个头，能威胁到我们吗？”
这时，李善才有余裕仔细地打量之前那只向他发起攻击的怪物。
它个头很小，蜷缩起来跟一只兔子差不多大，身上沾满了散发着恶臭的绿油油的黏液，完全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从它的体型判断，它确实很可能确实对人没什么致命威胁——如果他没有恐水症的话。
“就算它威胁不到我们，但也不能任由它攻击吧？”
李善再次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刘叔白了他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荒郊野岭的，又距离血肉领域不远，难道平白无故出现一只幼年变异体吗？十有**是跟在流浪变异体身边走失的！
“流浪变异体战斗力少有低于二阶的，而且非常护犊子！你想想，你孩子丢了，你会不去找吗？它找来了，还能有咱俩的活路吗？”
（原来这就是变异体。）
李善被这只奇形怪状的生物吸引了注意。
以往他也只在教科书上见过几张图片，但教科书上的变异体图像都是体型庞大身材壮硕，看着就十分凶狠的，却没想到变异体的幼崽这么人畜无害。
“那不正应该杀了它？要是给它一路追着我们，不就把成年变异体引过来了吗？”
李善坚持己见，依旧向刘叔发表自己的看法。
“笨，幼年变异体能有多少体力？多走几步就能把它甩掉了，等成年变异体找过来，发现我们已经走远，十有**不会费尽心思地找我们麻烦，而是就近寻找食物，
“但现在你把它孩子杀了，你信不信它上天入地也要把你宰了泄恨？”
刘叔戳了戳李善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看来没办法了。”
李善皱起了眉头：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接着跑路吗？”
大错已成，继续争论谁对谁错已经没有必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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