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启的模样,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柳执初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开口:“皇上……”
“柳执初。”赫连瑾却抢先冲柳执初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柳执初不太明白地看着他,小声问:“为什么?”俞临辞是怎么消失的,这个问题非同小可。他们应该仔细问问才是。
赫连瑾淡淡道:“他若是想说,自然就会说了。但若是他不想说么,你也休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柳执初听得一愣,随即了然。她看了看天启皇帝,微微叹了口气。
到了天启皇帝这个位置上的人,要考虑的事情肯定有很多。所以,或许他是真的有自己的考虑,也未可知。
只是柳执初还是不明白。事已至此,难道抓回俞临辞,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么?
柳执初这边正在耿耿于怀,天启皇帝却已经叹了口气。他深深看向赫连瑾:“瑾儿,你虽然是这样说的,但你心里还是怨着朕的吧。”
“我对你没有什么怨恨可言。”赫连瑾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冷淡,“即使你不将这件事的事实告诉我,也没什么。其实,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原本就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
“……”俞天启听得脸色一灰。尽管赫连瑾的话语,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怪责之意。但俞天启心里很清楚,这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有多么合适,而是纯粹因为,从一开始,赫连瑾对他就没什么期待可言。
既然没有期待,又何来失望。俞天启深深叹了口气,对自己和赫连瑾的关系,认知又深了一层。
他脸色微微发灰地看向赫连瑾,叹道:“我明白了。——瑾儿,其实朕先前,的确是有自己的顾虑才没有开口的。这件事事关大俞朝皇族的秘密,所以朕一定要再三思虑过,才能把实话说出来。”
赫连瑾闻言冷淡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俞天启心里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成见也是十分难解了,便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执初这丫头,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她是个聪明的丫头,一语就道破了真相——没错,俞临辞那孽畜,的确是吃了药、激发了自己身上的潜力,才能逃出天牢的。”
柳执初和赫连瑾闻言,双双对视一眼。赫连瑾眼里有些惊诧,柳执初则是并不觉得意外。
赫连瑾皱了皱眉,看向天启皇帝,沉声道:“你,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俞天启顿了顿,咳嗽一声,脸色苍白几分,叹道,“这件事一直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掌握的秘密。其实……朕原本是希望,能将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去的。”
赫连瑾闻言冷笑,脸色一下子冷峻起来,变得厌恶而充满不屑。柳执初看着赫连瑾的模样,心底有些疑惑,忍不住小声问:“赫连瑾,你这是怎么了。这秘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那是自然!”赫连瑾冷笑一声,定定地看着天启皇帝,冷冷地道,“外祖心里应该清楚,当年我父亲,也就是赫连皇朝的皇帝,是为何会求娶我母妃的吧。”
“自然记得。”天启皇帝点头,眼前浮现回忆,“赫连皇朝虽然富庶繁华,却并不能做到百战百胜。当年,他们的兵戈之强,远远不如我们大俞朝。后来……后来,还是你出生之后,赫连皇朝的军队才好转了不少的。”
“不错。兵强马壮,想来这也是我父亲有了底气,能够对我母妃之死不闻不问的原因。”提及这件事,赫连瑾眸底浮现一抹厉色,“不过——外祖父。我倒是有一句话,想要问问你。大俞朝士兵百战百胜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天启皇帝微微语塞。在赫连瑾审视的目光之下,他微微仓促地回过头去,“瑾儿,事已至此,还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外祖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若是不敢,又是为何不敢?”赫连瑾冷笑道,“莫非外祖你也觉得,大俞朝战无不胜的秘密太过肮脏吗?”
“这……”天启皇帝一时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柳执初原本还隐约觉得,赫连瑾说起话来太过锋锐。然而转念想了想,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惊悚地瞪大眼睛看向赫连瑾:“赫连瑾……你,你的意思莫非是?”
“不错。”赫连瑾抬手拉起柳执初的手,手指微微颤抖。他沉声到,“你刚才听到的,俞临辞借以逃出天牢的药物,就是大俞朝士兵百战百胜的秘密。这种药物会让濒死之人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但那人吃下这种药物之后,也会力竭而死,再无转机!”
柳执初听得愣住。回过神,她看向天启皇帝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
大俞朝将这样的药物用在战场上,无疑是断绝了伤号的生机。虽说慈不掌兵,但这样做……不管怎么说,也终究是有伤天和了。
天启皇帝有些难堪地回过头去,强行争辩道:“当年先祖想出这样的法子,也是为了保护咱们大俞朝。瑾儿,倘若只是用几个,甚至几百上千士兵的生命,便能换来一场战争的胜利。这样做,岂不是很值得的?”
“值得?”赫连瑾微哂,眸色十分不屑。
柳执初看出他对天启皇帝说辞的不赞同,连忙冲他摇了摇头,拉扯一下他的袖子。
天启皇帝这会儿的身子,并不算好。赫连瑾再跟他继续争辩下去,柳执初怀疑,天启皇帝很可能会直接被气死。
赫连瑾看见柳执初的神态,也皱了皱眉。他勉强别过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柳执初松了口气,看向天启皇帝:“陛下。俞临辞服下这种秘药,的确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先前陛下也看见了,俞临辞一惊一气,身子骨已经弱到了极点。说是濒死,也不为过。以他的身体情况,绝对可以用这种药物。”
天启皇帝微微点头,有些疲惫地道:“你说得不错。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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