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执初一个激灵,和赫连瑾同时回头,看向门口。
门口,有个小太监灰头土脸,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来哀悼赫连瑾面前,他喘了片刻的粗气,惊道:“殿下,事情真的不好了!”
“冷静些,不要蝎蝎螫螫的!”赫连瑾脸色沉了沉,训斥一声,“什么不好了?说清楚!”
“是……是这样的。”小太监吞了吞口水,语气怯懦。显然是想起外头发生的事情,心里紧张不安得厉害,“外头风言风语的,都传开了。人人都知道先太子已经被……被抓了。他们也都知道,太子殿下他跑出去了。”
“什么?”柳执初顿时大惊,和赫连瑾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很凝重,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再去处置这件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昨天夜里赫连瑾所布置下的一切,便都成了笑话。赫连瑾拧紧了眉头,吩咐小太监一声:“出去吧。这件事,本王知道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出去。”小太监麻利答应一声,赶紧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赫连瑾皱紧了眉头,脸色无比难看。小太监走后,他良久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赫连瑾……”柳执初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拍拍赫连瑾的肩膀,“放轻松一些。事已至此,再为难也没有用了。”
“我知道。”赫连瑾库笑一声,“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柳执初拧眉,同样也是大惑不解地不语。昨天夜里刚出了这件事,今天俞临辞逃走的消息,就被传遍了整个京城。
要说这件事里没有推手,她都不信。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地推手,到底是谁?
“赫连瑾……”柳执初沉思片刻,看向一旁的男人,“你说,是不是俞临辞自导自演做了这件事?”
“的确有可能。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俞临辞的手段未免也太高妙了。”赫连瑾蹙眉,“半个晚上,他不止安排好了自己逃脱的事情,还反手又将这件事揭得到处都是。这一切,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柳执初微微点头,又揣测道:“或许这一切,都是俞临辞早就准备好的。或许……他从一开始,在还没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自己的退路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考虑俞临辞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已经不必了。”赫连瑾沉声道,“总之,俞临辞是跑了。”
柳执初听得叹了口气,点头道:“你说得对。现在,咱们应该去思考的事情,还是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赫连瑾回头看向柳执初。看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眼神不由变得柔软,抬手摸摸柳执初的脑袋:“好了,你先别想这么多。去休息吧,嗯?”
她哪里休息得下。柳执初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仔细想了想,只能点头:“那……也好。”
赫连瑾嗯了一声。柳执初背对着他躺了下来,心里却还装着俞临辞逃脱的事情。
凝神想了许久,柳执初忽然一翻身坐了起来,看向赫连瑾:“赫连瑾。要不然,我们去调查一下外头的风向吧!”
赫连瑾微微一怔。他原本想问柳执初为何不休息,却被柳执初的想法给打动了:“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柳执初顿了顿,严肃地道,“我们应该去外头看一看,京城百姓到底是如何评论俞临辞这件事的。”
赫连瑾闻言拧眉,有些犹豫。不可否认的是,柳执初的点子的确不错。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这样做太危险了。咱们眼下在明处,俞临辞在暗处。”赫连瑾想了想,沉声道,“我会安排人手去处理这件事的。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
“我不。”柳执初一把拉住赫连瑾的袖子,倔强摇头,“我们一起去。”
“你——”赫连瑾无奈,瞪了柳执初一眼。柳执初一直仰着头,强行盯着赫连瑾,一点也不肯放松。
赫连瑾最终没有办法,眼神松弛下来:“好,我带你一起出去。但你得答应我,我们要隐匿自己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明白了吗?”
柳执初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晓得晓得,我当然明白的。”
赫连瑾唇角勾了勾,抬手揉揉柳执初的脑袋。他出门拿来两套寻常百姓的衣服,和柳执初换了衣服后,出了宫门。
刚一走出宫门,柳执初便察觉到。京城当中有一股浓浓的不安气氛在到处氤氲,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慌乱,人心惶惶的样子。
这样的气氛,莫非真的是因为俞临辞吗?柳执初随意拉住一个人:“大婶,您等等。”
“你干什么!”被柳执初拉住的,是个中年女人。她回过头,不悦地瞪了柳执初一眼,语气很差,“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有多危险,我还要回家呢!”
赫连瑾眯了眯眼,拿起一枚金瓜子丢进妇人手里:“我有事要问你。”
妇人接了金瓜子,脸色顿时一阵犹豫。片刻后,她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尽管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却也没有了先前的惊慌和凶悍:“好吧,你有话就说。我、我还得快点儿回去呢!”
“我们是刚进京城不久的外地人。刚一进城,就看见你们都是这个样子。”柳执初想了想,问妇人,“我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为何如此惊慌?”
“怎么,你进城之后,居然还不知道吗?”妇人表情有些意外,随即上下打量柳执初一下,“也难怪。你是外地人,对于打探本地人消息的事情,可能不太得法……好了,那我就简单告诉你一声。是我们大俞朝的太子,犯上作乱逃脱了!”
“什么?”柳执初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件事,还真和俞临辞有关,“可是,太子犯上作乱逃脱,和你们的关系也不大呀。你们又是在跑什么呢?”
“不大?怎么不大。”妇人听得摇头,眼里浮现恐慌,“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你不知道,在我们大俞朝,太子的名声可是能治小儿夜啼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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