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不定也会成为我们的机会啊!我在心中已经打起了小算盘,若是能在田奇上位的道路上伸把手,说不定我们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也更容易接近于那背后的秘密。
然而这样一来,这处据点貌似就暂时动不得了,一旦这里失守,那西尊一脉的所有人都将被视为无能者遭到惩罚,想要接近中心的秘密就更远了一步。无论如何,现在还是要想办法多和这个马屁精套套近乎,只是我们这种低级战斗员没有选择的权利,不经过上面的首肯我们是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的。
不想很快,一个明晃晃的机会就突然砸在了我们脑袋上。上山第六天,一个高级战斗员来到我们的房间,比划了个手势让我们跟他走。我和凌朝乖乖跟着他出去,来到据点最大的一处广场。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不过多是低级战斗员,看样子是有什么任务要执行。
本来这两天就闲的发慌,消息也一直没机会传递出去,我这正着急呢,不想这么快就可以出去了。有些兴奋地扫视着四周,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白衣男子走上了平台,正是田奇。
简单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众人,田奇将本次任务简单向我们传达了一下,原来就是前几天西尊给他布置的任务。本以为北山那面的事情应该很好搞定,却不想那可不是什么路人游客,而是货真价实的山贼。
根据调查到的情报,这是一伙从广西流窜而来的悍匪,原本就是靠打家劫舍为生的。不过后来无意间暴露了行踪,被官府一举歼灭,其过程可比我们攻打黑风寨轻松得多,广西狼兵,天下第一,这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虽然也是多年以后的说法了。
这股山匪一路逃窜,直到京城附近才停下了脚步。本想找个正当生机,重新做人,可惜这群野惯了的家伙才不知道什么叫规矩,没干几天就成了业界封杀的对象。
一怒之下,众人商议一番,决定重新做回山贼。虽说是天子脚下,这门生意不好做,可也正因如此,方圆数百里都见不到一个山寨,众多盗匪都只敢夹着尾巴做人,生活清苦不说,以后更难成气候。趁着这个机会,这帮外来户振臂一呼,凭着当年打江山时的霸气聚起了一大群同道中人。
人手有了,接下来就是选个老巢了。分析了附近最合适的地段,他们最终选中了这大猛山。不说别的,自从官道成功凿通后这里每日的过往商旅数目着实可观,名商富户更不在少数,哪怕只干上一票想必都够他们逍遥大半年了。
然而我们所在的东边地形复杂,他们一群土流氓可没那么多财力和人力在这崇山峻岭中开凿出一个像样的基地。无奈,他们只能选择了离官道最远,但地势最为平坦的南边,虽然相隔十里有余,可为了幸福生活,多跑几步也是值得的嘛。
一看这想法就知道这些家伙没什么经验,正常山寨往往都选在地形较为复杂的地方,就好像黑风寨那样,不管大本营还是据点都占了个易守难攻的优势。可这群莽夫竟为了图个方便把大本营放在了最为空旷的地方,实在有些没脑子。
田奇曾登门交涉过,想让对方换个地方。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始终认为自己做的是大事,看不起这些单纯捞偏门儿的,自然不肯与他们共享一个山头。然而对方见他态度倨傲也来了火气,说什么都不肯搬。
虽然有把握凭一己之力团灭对方,可田奇这爱装x的性子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是要消灭对方,但绝不能由自己动手。作为组织里的上位者,他平日里走到哪不是威风八面?所以这一次,他也要把排面给搞起来,让人家都看看,未来的南尊候选人究竟是什么姿态!
对付一伙乌合之众,田奇自然不会调动精锐部队,所以才把这些平日里无人问津的下级战斗员召集起来。无论如何,反正这次是能出门了,只要不是去做坏事,我在心里还是没那么抵触的。
简短的讲话过后,田奇合上手中折扇向前一指,队伍立刻转身出发。经过了熟悉的关前隘口,我们又来到了那处峭壁。看样子这地方还真是出入一条路,即使是同一座山,从西面到北面貌似都没有捷径可走。
一早就候在附近的黑衣人给大家准备好了麻绳,五条粗粗的绳子从上头伸下去,下级战斗员们立刻一个接一个地顺着绳子滑了下去。虽然是大白天,可这处山谷却是禁地,单看外面散落着的人类尸骨想必就没人敢涉足其中了吧?
终于能好好看看这附近的地貌了,我把所看到的一切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寻思着回去之后就画幅地图再想办法寄出去。走过狭长的山谷,宽阔的官道出现在眼前。我正好奇难道真的要这么明目张胆地从过往旅人眼前走过,却见田奇在前面一比划,队伍立刻向左一转,不一时,一条羊肠小径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远非人力可及的,谁能想到这条不显眼的小路竟然环绕了整个西面的山峰。山上的清泉留过这里就不见了踪影,化为滋润各种植物的琼浆,被他们疯狂吸收了。
脚下的土地有些泥泞,看样子似乎是太过潮湿,若是假以时日,此处恐怕会变成一片沼泽吧。在心里小小地盘算了一下,大部队终于来到了山寨附近。
看着前面的寨子,我简直被雷得外焦里嫩,这…就这?!这玩意儿也能叫山寨?面前只有几栋可怜巴巴的木屋,做工极为粗糙,明显是匆匆建成的。更多的则是外面的帐篷,用料更为夸张,有破衣服、人家不要的布料等等,色彩斑斓,五花八门。
更惨的是山寨外围,一处像样的防御工事都看不到,说是个寨子,不过就是在外面用树枝等物随便围了个栅栏罢了,就连大门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偷回来的木门,随便一拳就能砸个稀碎。这样的家伙真的能在广西横行数年?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见到我们的队伍现身,门口的几个哨兵慌忙跑回去报信,不一会儿,一大群衣着各异的小喽啰就从各种建筑屋里涌了出来,一个个拿着武器耀武扬威,约有二三百人。
好吧,只有这份号召力值得赞赏。我淡淡给他们安了个赞,然后静静等着开战的信号。那头,几个气焰嚣张的汉子走了出来,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质问田奇:“咋了?昨天爷爷们的话你没听清楚?今天还要上门来找死?还真活腻了不成?”
一连三个疑问句,田奇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缓缓合上手中的扇子,那股强大的杀气再次迸发出来。“不留活口,杀!”这小子平日里娘们儿唧唧的,可办起事儿来还真挺痛快。
没有阵型,没有战术,这是一场全凭个人本事的战斗。我和凌朝对视一眼,偷偷出了一口气。若是真要结成阵型作战,我们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里。
为了不暴露身份,我示意凌朝保留势力,所谓枪打出头鸟,虽然不怕陷入围攻,可若被田奇看出了破绽就不好了。即便如此,我们依旧犹如虎入羊群,刀光闪过,鲜血横飞。
打从一交手对方就察觉到了我们的不一般,不,应该说是从田奇漏出杀气开始就有感觉了。那几个原本打头的家伙见势不妙,早就退到了人群中,我心思一动,若是此时能拿下敌首,说不定就能让田奇高看一眼。看了一眼凌朝,他立刻会意,二人合兵一处,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血路。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像一条黑色的巨蟒紧紧咬住对方几个首领的尾巴。很快其中一个已经近在眼前。
身边的人自有其他人应付,我看准目标,奋力一刀朝前砍去,不想那人居然时刻提防着背后,立刻转身抬手,“当”的一声巨响,两把钢刀深深卡在了一起,其力量可见一斑,还真不愧是能横行一方的悍匪。
我有些懊恼没法带自己的宝刀过来,否则就这一下,管叫他刀断人亡!一击过后,二人都想抽身,可不想刀上的缺口卡得太深了,一时间竟没分得开。
根据之前看到的场景,这群黑衣人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武器,即使只剩下刀柄也不肯丢掉。没办法,我只能和他较上了劲,可惜这面终究人多,那汉子想转身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凌朝跨步上前,一记横扫划过男人脖颈,项上人头立刻飞到半空,双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刀把。
有些惊异于这小子的残暴,本以为他应该是个温柔主义者,没想到动起手来竟如此狂野。双手奋力将两柄刀分开,我继续追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剩下的人已经跑出老远了。
在这里不好施展轻功,我无奈地看着他们越跑越远,只得回身去收拾那些小的了。就在此时,我只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随后就是一阵劲风拂过面颊。扭头一看,原来是田奇亲自行动了,单看这身法,此人的轻功应该不在敬哥之下。
只一眨眼的功夫,田奇就追上了那几个人,不过他还是没有动手,只是一步步地逼着对方向后退。几个人摄于田奇的威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断后退,最后终于回到了这边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