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不曾见过那家主人,但奴记得那府邸的位置。”刘柳氏道。
“你说来,我差人去看。”
等了半个时辰,门子进来在秦望耳边说了一句,登时秦望手一抖就揪掉了几根胡子。
“沐王府。”
秦望打量着刘柳氏,好久没再说话。这沐王不是在北境吗?怎么会和一个寡妇扯上关系。
“刘柳氏,你夫婿是做什么活计的?”秦望问。
刘柳氏支支吾吾,“奴家也不甚清楚,但官人亡故前,跟奴家说往北去了。”
“刘二,你也不知?”
刘二同样语焉不详,“小人曾见哥哥披甲,但却不知哥哥在做甚活计。”
虽然两人说得不清不楚,但秦望已经清楚了,敢情这刘大是明城司的人。明城司的人大半跟着沐王在北境,说这刘大是沐王的人不为过。
“刘二,你可还有凭据?要是没有,本官就要判你一个不敬兄嫂之罪了。”秦望拿令道。
刘二不明白为什么秦望态度转变那么快,指着刘柳氏怀中的幼童,“大人,草民不敢欺瞒,这**怀中孩子不是哥哥的。”
“叔叔休要辱我清白!孩儿自是官人的!你不过是瞧我母子孤儿寡母,平白多吃了你两口饭,这才想要赶我母子出门!”刘柳氏哭诉,孤儿寡母,在这大灾之年前途堪忧,可她一想到怀里孩子,这个房屋田地她怎么都要争上一争。
“**狡辩,那日我分明瞧见一个白脸男人从你房里出来。”
“叔叔胡说,奴家是妇道人家。”
好好的公堂开始吵了起来,秦望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斟酌一番,秦望问那刘二,“刘二,你可拿得出凭据,证实那孩子不是你那侄儿?”
刘二抱拳,信誓旦旦,“草民和哥哥同出一脉,愿和这个孩子滴血验亲。”
秦望大手一挥,让人端来清水一碗。
刺血的琐碎不再细写,两滴血珠相融在一起,让刘二无话可说。
秦望扔下令牌,“刘二不敬兄嫂,欺辱长嫂,杖二十,罚其即刻迎回长嫂,敬奉如初。”
刘二望着融在一起的血珠,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一听要打二十大板,整个人小腿都软了,当即哭天喊地。
“大人!大人!小的是猪油蒙了心,小的愿意接回嫂嫂,可这二十大板打不得啊!家中老小只有小的能出力做活,这一顿打下来,别说敬养嫂嫂,一家子都活不下去了。”
令牌已下,秦望也不管刘二的难处,只管结案。
“来人,把这宵小杖二十。”
刘柳氏见刘二哭喊,心下不忍,而且以后还要指望这小叔敬养,于是求情说:“大人,奴家不告了,不告了,千万不能打伤了我叔叔。”
刘柳氏求情,秦望却坚持道:“法理如此,岂有结案不判之理。他壮硕汉子,一顿打死不了,花些银子费上些膏药涂上,七日就可下地干活了。”
“大人!打不得,打不得!就是那城里的药铺买一副上好的跌打药都要得十贯钱,奴家赔不起叔叔的。大人明察秋毫,奴家自然感激,可是以后还要叔叔侍养,叔叔万不能伤了的。”刘柳氏求情道。
刘二被压在长凳上,眼看打板就要落下,嚎啕起来,“大人打不得啊!这一打是要了小的全家老小的命啊!”
秦望见两人说得可怜,挥手暂且让差役停了手,“难道你们没有拿到朝廷的抚恤钱吗?本官记得该有二十两银子。”
刘柳氏和刘二面面相觑,二人哪里见过什么抚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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