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茉给他的头上来了一下,“多思无益,要是姑父又给表妹定了亲,你还不要悔死?”
方皓行吃痛,捂着脑袋,“姊,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某就算要娶表妹,也要表妹愿意才行。”
“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姑父点了头,表妹向来体贴姑父,定不会违背的。”
陆禾诗在厚泽侯府简直比在自家还要自在,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信任厚泽侯府的原因之一。
等晚上大家都歇下了,陆禾诗给自己画了浓眉,换上了男装,从一个角门离了厚泽侯府。
南州城不似明城入夜灯火不眠,这边一入夜便是漆黑一片,只有少数几户人家门前挂着长明灯。
走到一处柴门,陆禾诗提着灯细看了两三遍确认没找错地方,这才有节奏的叩响门扉。
这趟出来,她没带着小妮子纤雨。
柴门打开一条小缝,传出一道人声,“可是伍郎君?”
“是我。”陆禾诗嗓音变得粗旷,伍二是她在外常用的身份。
柴门打开,老门子把陆禾诗引入,又是一处大宅。
“侯爷等郎君许久,今日可终于来了。”
南州府有三侯,厚泽侯、乾泽侯和尚泽侯。此处正是乾泽侯府,陆禾诗每次来都是用的伍二的身份。
直走到府邸东侧,一间偏房还未熄灯。
“侯爷在书房等郎君嘞。”老门子催促,等走到了门前,叩响门扉,“侯爷,伍郎君到了。”
不多时,房门打开,里面赤足走出一人,约莫三四十岁,已经换上了中衣。
“先生快进来。”乾泽侯颇为兴奋,又发觉自己的窘状,讪笑道:“以为先生不来了,刚准备歇下。”
陆禾诗作揖见礼,“叨扰侯爷了。”
“先生多礼,某正等着先生呢。”乾泽侯摆手,让开半边身子把陆禾诗迎进书房。
两相坐定,乾泽侯吩咐侍婢继续伺候,这才急切开口,“先生再不来,某可要保不住性命了。”
“这是从何说起?”
“先生不知?三日前在城东外十里,已经驻扎了一支北境军。”
陆禾诗淡定啜饮热茶,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沐王回京的时候,带回了一批人马,在明城休整不久又立即开拔南下,正是沐王的北境军。
北境军常年驻扎北境,主要是为了防备北康人骑兵南下,如今分出一批驻扎到这南州城威慑乾泽侯…那沐王可是心大还是自信呢?
南州府如今的情况尤为特殊,大旱之后,朝廷号令乏力,南州府自成一脉,府军则由南州府三大侯府轮流执掌。
乾泽侯野心蓬勃,早就不甘屈于南夏朝廷,否则也不会调动府军北上。要不是他贸然调兵北上,也不会捅出那么大一个篓子。
厚泽侯府素来忠顺,自然不会坐视乾泽侯行叛逆事,一直在乾泽侯背后掣肘;而尚泽侯府,表面上看是中立派,而在陆禾诗看来是投机派,坐山观虎斗,等有朝一日渔翁得利,彻底在南州府坐大。
“侯爷莫忧。”
“先生有何妙计?沐王那厮可是杀神,某怕这南州城都当他不住。”乾泽侯面有苦色,沐王的名声实在太响了,八岁就能率军断后坑杀十万追兵的狠人。
而如今南州府军,满打满算不过八万多人。
“侯爷既然没有把握赢那沐王,当初又何必冲动调军北上。不过侯爷不必太过忧心,北境军不过十万,那沐王必定不敢尽数调遣前来,南州府军八万足以应付。”
“侯爷现在要做的是稳定军心,保证能将南州府军牢牢掌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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