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恩伯的世子田洪是上一任乾泽侯的女婿,如今乾泽侯的大舅哥。”陆禾诗想,可能“木四”是刚拿到这些卷宗不久,还没来得及细看。
明城当初就是南州府的一座城池,明恩伯和乾泽侯两家通好不算奇怪。难怪萧佑说,南州府军里会有当年明恩伯的亲信,想必是乾泽侯收留的。
“如果要通过这个人来追查,这件事我可以帮忙。”她是乾泽侯信任的幕僚,调查起来比萧佑他们方便得多。
“不可,万一暴露了你的身份,乾泽侯会对你不利。”萧佑否决了这个提议。陆禾诗在乾泽侯府当幕僚来策应这件事本就让人不放心,又让她借机调查的话,稍有不慎可能会引起乾泽侯的疑心。
陆禾诗打量着他,“你担心我?”
“这个自然,姑娘要以身试险,作为好友怎能坐视?”萧佑坦言,表情坦荡。
陆禾诗信了,这个朋友没白交。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她和“木四”之间就是了,平日不见有多亲近,有难时却能对你挂肚牵肠。
“这件事我会小心行事,不会暴露自己的。还有一点,我非常困惑,沐王殿下所找到的那位苦主,到底是如何认出枯骨中自己的夫君的。”
萧佑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陆禾诗光洁的手腕上,“是一根红绳,有具骸骨的手腕上绑了一根红绳,那妇人手上同样绑着一根。”
这个消息陆禾诗还不知道,也没细想萧佑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是夫妻之间的信物?那真是个深情的妇人。”
深情——真是个美好的词。
不知道是谁在感慨,有两个人的视线又碰在了一起。视线交织的窘迫让陆禾诗勉为其难败下阵来,挪开了视线,“除了这个,木将军发现没有,这十多户人家名下的田地,都是在二十年前转到名下的。”
土地志上记载有转入的时间,却没有来源,可能是分家立户、亦或是买卖兼并。可惜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中间又有几年离乱,当年的记载大都遗失了,能找到的基本都在这了。
“杨严氏或许知道。”陆禾诗灵光一现,随即又眯起了星目,“那她为什么不说呢?”
按照杨严氏的岁数,二十年前已经是出阁,对夫家中并入一大片田地这种大事不可能一无所知。
萧佑:“许是有隐情。”
“办案最忌讳受害人隐瞒案情,你赶紧去通报沐王殿下,派人回明城详查这一点。”
陆禾诗说完又迟疑了,想了想,还是等会让她的人传信给田炎让他来详查吧,万一那沐王不信不肯追查怎么办。
萧佑立即答应了,“我这就去,姑娘在此休息片刻。”
刚走出帐篷,萧佐和叶九等明城司的下属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凑在门边往里面看还没来得及藏好身形。
被寒光四射的视线扫了一遍,所有人都遍体生寒,全都躲到了萧佐的身后去。
萧佐同样有些怵,不过他还是讪讪开口,“四哥,我们刚来。”
刚来了一个时辰,那不是刚刚来吗?至于帐篷里面的事,自然是一点没看到。
萧佑懒得和他们计较,“挑几个头脑机灵的兄弟,快马回明城。”
萧佑把刚才陆禾诗交代的事吩咐给了明城司,他必须留在这里主持大局,让明城司的人回去追查最合适,明城司本就是做这个的。
萧佐指派了几个人,旋即打着马从营帐奔离。
萧佑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陆禾诗觉得那沐王真是好说话,“木将军,怎么样?沐王殿下同意了吗?”
“殿下已经派人出发了。”
陆禾诗满意极了,又圈出一个名字,“这个杨闳我知道,南州府军里的一个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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