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吹了一口气。
非但没有更多的灯被点亮,反而是刚才已经点着的灯又灭了两盏。
陆锦棠不由哀嚎一声,“看不见了!多点两盏灯啊!”
半晌却不听木兰回答的声音。
陆锦棠正沉浸在器具改造的想法当中,一时竟没觉得奇怪,当她后知后觉的转过脸时,只见秦云璋一张俊脸阴沉的可怕。
“你是打算挑灯夜读到天亮?一天这样,两天这样,我若不管,你打算天天如此?你是要考功名还是如何?”秦云璋的语气已经很是隐忍了。
照着他平日的脾气,没有直接把她扛起来,扔在床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锦棠按着额角,嘿嘿的笑,“没事的,我画完这个就去睡,你若困了,先睡吧,不必等我……”
“我的话,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听明白?”秦云璋阔步上前,当真弯身把她抱起来。
“你放我下来!”
“不放!”
“你……”
秦云璋把她放在床上。
丫鬟听得里头争执的声音,连忙进来。
刚转过屏风,就见秦云璋已经抽了陆锦棠的腰带,他动作可比丫鬟快的多,三两下,她身上的一层层衣物,已经被剥了下来,扔在床边的地毯上。
“秦云璋!你可别太过分……”陆锦棠又羞又恼。
秦云璋黑沉着脸,一言不发,手上的动作更是不见慢下来。
丫鬟连忙退了出去。
扎眼之间,陆锦棠身上已经只剩薄薄的里衣了。
陆锦棠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大婚至今,他还从未对她如此粗暴无礼过。
她几乎快要忘了他在外头,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如今这般强势,才是他的真性情吧?
“你自己想想,你已经熬了几晚上了?嗯?”秦云璋面色黑沉的看着她。
这几晚上,陆锦棠确实都睡得很晚。
他一直远远的坐在软榻上陪她,他手边也会放着几本书,陪她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的看书。
陆锦棠以为,事情会一直这么顺利的发展下去。没想到,他忍了这几天就忍不下去了。
“沈家的什么宝贝书,就那么重要么?让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惜了?”秦云璋的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这几晚上,陆锦棠晚睡,他也跟着晚睡。
但他早起的习惯并没有变,仍旧是天不亮他就起身去练武,这么一来,他每天的休息时间还不足两个时辰。
他眼睛里全是红红的血丝。
陆锦棠本要和他生气,但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她又气不起来了。
“唔,那就睡吧。”她偃旗息鼓,竟不和他争吵了。
秦云璋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也钻进被子里。
陆锦棠面朝里,他从背后,轻轻的把她拥入怀里。
他胸膛很热,紧贴着她的脊背。
她能感受到他的温度,甚至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陆锦棠是大夫,所以对人呼吸的变化,以及身体的改变,察觉的很快。
她几乎是立即发现了秦云璋呼吸变得灼热微促,他身体的某一处,也变得坚硬灼热。
陆锦棠咕哝了一声,她知道自己冷落他太久了。
他本是**强烈的人,这几日却因为她睡得太晚,而一直什么都没做。
今晚,他忍不住了吧?
陆锦棠觉得自己这妻子也实在是有些不尽职,她从他怀里转过身来。
她柔软的胸,蹭过他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
秦云璋身子一僵,微微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睡觉。”
“你忍得……很辛苦吧?”
“你太累了。”秦云璋闭目,强硬说道。
“我没事的,不想让你忍的难受……”陆锦棠在他怀里轻轻说道。
这种事情,从来都应该是男人主动吧?让她这么主动的说出来,好像她欲求不满似的……还真是让她尴尬啊。
哪里知道,秦云璋根本不理会她的“盛情邀请”,硬是把她的身子扳过去,叫她面朝里……什么都没做。
陆锦棠是困极了,邀约他两次,他不肯行动,她便有些意识恍惚的睡着了。
她隐约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秦云璋还浑身僵硬的忍耐着……
“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如果真爱一个人,就会为她考虑,而克制自己。”恍恍惚惚的,她似乎听见谁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后来那个声音又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因为她睡着了。
陆锦棠催促着沈世勋准备东西,沈世勋倒是也积极。
听闻胡太医的暴毙,有可能会暴露沈家的秘笈,沈世勋并不敢大意。
陆锦棠改良设计出的器具,他没有敢在北境命人打造。
而是千里迢迢的送会南境,请南境的能工巧匠来打制。
一旦做好,几乎是用朝廷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北境来。
这么疾风骤雨般的准备之下,东西和药材总算是准备的七七八八了。
“是在襄王府制药呢?还是去沈家别院?”陆锦棠寻了沈世勋商议。
沈世勋眯眼看她微微一笑,“襄王府目标太大,沈家别院也容易引人怀疑,最好的地方是……东市。”
陆锦棠微微一愣,“可东市荒凉,什么也没有啊?”
沈世勋微微一笑,“不如外甥女随我去看看?”
陆锦棠狐疑看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圣上把未开发的东市批给她一条街,但其实,哪里只是一片荒地,零散的住着几户人家,所谓的东市,不过是几条有茶摊的羊肠小路。
随沈世勋去了东市一看。
陆锦棠却是大吃一惊,“这里什么时候圈了这么大个院子?”
若只是圈出个院子,倒也罢了,院子里头竟已经盖出了几间房子。
“到底是时间紧,其余的地方,都搭成帐篷吧,日后再慢慢改建。这里暂作东市规划指挥之地,想来不会那么招人耳目。”沈世勋说道。
陆锦棠深深看了他一眼,与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力,你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你想不到的,他还能帮你补全。
“只是这般费劲费力,我却不知究竟能不能做出书上说那种药材来,且所用的药材也是珍贵无比……”陆锦棠长叹一声。
沈世勋却笑了笑,“如此神奇的药,即便再怎么费力,能成一枚两枚,也都值了。若是真成不了……那也尽了人事,不成乃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