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似乎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如今恐怕父皇对儿臣也有了间隙,若是秦王真的受了重伤,这会就是咱们最好的时机,母亲,这椒房殿…”
德妃笑了笑说:“你我嫡亲母子,本宫只有你一个孩子,不为你某得前程,还去为了谁呢,那像皇后跟秦王,半路母子而已,若是时候皇后又有龙胎在身只怕秦王身份更加不适了。”
“不过…”德妃嗤笑一声,露出一些得意的目光,眼神里还带着三分狠厉,“皇后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裕王脸上无波无澜,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秦王神色一沉,没想到皇后膝下无子背后还有德妃下的黑手,只怕如今他跟裕王,皇后跟德妃,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半晌后,德妃带着几个心腹前往椒房殿,裕王却在雍华宫中好像是在等谁。
秦昀心里有了些许猜测,果然,不多时,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跪在裕王身前说:“王爷,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若是王起渊死在外头了,我看秦昀还能苟撑多久。”
裕王冷笑一声,似乎胸有成竹。
那黑衣人又说了几句后转身隐匿在了黑暗之中,裕王心情大好,唤了一句:“来人,给本王沐浴。”
估摸着今夜会留在这雍华宫中。
秦王思索一二后翻身下了宫殿,跟着那黑衣人一起去了。
…
另一边,椒房殿。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走来,凑近皇后身边说:“娘娘,翠微去了那边,这会那位正往这边来。”
皇后眼神一凛,点点头说:“好,派人去拦着,拦足一柱香的时间。”
那宫女应了一声回头走了。
沈慈闻言看向皇后,见皇后点点头她也点点头,对着那几位太医说:“太医,可有诊断了?”
预料之中的沉默在椒房殿内渲染开来,半晌竟是没有一个太医开口应答。
最后还是胡太医眉头紧锁,看了看沈慈又看了看皇后,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对着沈慈说:“王夫人,我们这边说话。”
皇后也没有阻拦,表情里多了几分凝重,若不是沈慈知晓皇后是在演戏,当真要被皇后那表情唬住。
沈慈一步三回头,似乎很担心秦王,走到角落去后才开口道:“胡太医,您说,是不是秦王有些不好了?”
胡太医摇摇头说:“非也。”
沈慈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前几日才拿走了王起渊一对熊掌的老者,慈眉善目之间多了几分真材实料。
“你先说…”胡太医开口后又顿了顿,好似下定决心那样,“你先说,这事儿是不是圈套。”
沈慈一愣,虽然胡太医是王起渊跟秦王都信任的太医,但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了装作听不懂。
“胡太医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秦王受伤这事儿,是个圈套?”
胡太医胡子一吹,看着沈慈心里有了盘算,撇撇嘴说:“我见你心思七窍玲珑,短短半日皇后娘娘就把你收在内殿之中,也不是一个愚笨之人,我就说一句,这床榻上的人…”
老者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脉象混乱,可他还是个…”
“还是个男处之身,秦王虽没有正妃,可府中侧妃良娣也有几人,怎么会还是男处之身!”
胡太医吹胡子瞪眼的,直觉自己肯定猜对了,看着沈慈低声道:“床榻上的真的是秦王?”
沈慈眉头倏地一下拧紧了,虽然知道胡太医或许好心,可为了待会的事情,还是只能委屈委屈胡太医了。
她压低了声音怒斥一句,“胡太医,您疯魔了不成!我跟皇后会拿秦王的事情做笑话嘛!你看清楚了,那躺在床榻上的不是秦王还能是谁!”
胡太医被斥责的一愣,心下就先虚了半边儿,见沈慈怒目瞅着他,赶紧摇头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就说脉象混乱,诊断出来的结果是什么,胡太医,白日才经历了一遭皇帝的事儿,难不成这会秦王的事儿是我跟皇后假造的不成!”
又是些微呵斥,胡太医吓了一跳,赶紧道:“是毒,是毒脉!”
这就对了。
沈慈惊呼一声,像是没忍住心头的惊讶,看向胡太医说:“太医,您说是毒脉?!秦王当真是中毒了?!”
胡太医见她直接嚷嚷了出来,无奈之下只好点头说:“是毒脉。”
跟着其他太医也都点点头说:“娘娘,确实是毒脉。”
话音落地,外头传来声声质问。
“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阻拦本宫,本宫特地到椒房殿跟皇后娘娘叩首认错,你们竟然敢明加阻拦!给本宫狠狠地打!”
皇后眼神一沉,看着胡太医道:“太医,确定是毒脉吗?”
胡太医冷汗仄仄,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呀,只能慢慢的点点头说:“老臣觉得,像是毒脉。”
“娘娘,听胡太医的话,秦王一定是被人下了毒!一定要严查!”
明明似是而非的话却被沈慈斩钉截铁的落了锤,她看看已经有些慌张的胡太医心头有些愧疚。
要想让德妃确信秦王身受剧毒,只能推出一个太医出来说是毒脉,而刚刚她就是故意威吓住胡太医,让胡太医露出那种知晓了天家内庭之中腌攒事儿的慌张。
若是提前告诉了胡太医,只怕这种慌乱演不出来,索性委屈委屈胡太医。
皇后脸色沉了下来,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挥手说:“把德妃带进来。”
胡太医更是慌张,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片刻后,德妃身边围着几个心腹快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胡太医低着头在那边有些慌乱的模样。
心里确信了三分,若不是真的秦王受伤,就胡太医这样老人精怎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再看皇后,没什么表情下满是隐忍,恨不得现在就揭开面具质问她,德妃又信了两分。
这会儿,只剩下亲眼看看秦王到底伤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