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欠缺很多特质。当计划在你掌控之中的时候,你还处理得不错,甚至是很棒,但当碰到意外时,你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画中瑟曦说道。
「但我觉得这并不是正事,难道我费尽心思一路找过来只是为了听你说教吗?我想知道的是你发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又有什么安排,是关于布鲁克的事,是关于迷雾局的事,甚至是关于法尔摩家族的事,而不是关于我的事。」陈墨冷着眼睛。
「克斯墨,你还没有意识到吗?」画中瑟曦笑了笑。
「意识到什么?」陈墨皱眉。
「你在追逐,追逐者毫无魅力可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前夜,有人侵入了你的梦境,对吧。」
陈墨点了点头,既然瑟曦连他再次接触到悼歌的遗迹都能知道,那么知道有人侵入他的梦境也是在寻常之中。
「你觉得他是哪方面的人?」
「迷雾局,那人落下了一枚古银币,虽然雕刻之物与之前那枚铜币完全不同,但在工艺上却是相近的。」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盯上你?」
「因为布鲁克,我接触过布鲁克,如果没猜错的话,布鲁克就是那场风灾的当事人之一。迷雾局的人希望通过进入我的梦境,来窃取有关布鲁克的信息。但没想到——」
「没想到却进入了祂的遗梦,对吗?」
「是的。」
「那你觉得,对于迷雾局来说,或者说,对于任何无形之术的组织来说,是布鲁克重要,还是司辰重要。你的灵魂上可是粘了纯白之门的气息。」
「......」陈墨额前渗出一丝冷汗。
「意识到了吧,从前夜开始,事情的重心发生了变化,原来站在舞台中心的还是大魔术师布鲁克,但现在聚光灯已经打在了你的身上。」画中瑟曦笑着说道。
「但是前夜之后,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陈墨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还在怀疑,也在观察。」
「怀疑?观察?」
「毕竟司辰已经消逝得太久了,世间已经很少流传祂的威名,突然冒出一个和司辰有关的人,你说他们难道会没有疑惑吗?」
「那么观察是?」
「观察你背后的组织。在他们看来,无论你是真的和司辰有关,还是假的和司辰有关,你的背后都一定有一个组织。换句话说——」画中瑟曦留下一句话语的尾巴。
「我们已经暴露了。所以你才隐藏起来,作为一种威慑。」陈墨接上。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其实挺尴尬的,毕竟刚刚结社还没两天,结果就被世界上最神秘的迷雾局给盯上了,而且我还刚刚好接过教主的重任。早知道就该让埃斯特先当了。」画中瑟曦伸了伸懒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墨觉得,她在画里的时候,似乎性格会变得慵懒一些。
「所以你的方案是?」
「闹得更大一些,让水活起来。既然要倒霉,怎么就只有我们倒霉呢?」
「你的意思是——风灾的另一方,布鲁克的敌对者?要把他们卷进来?联系你和我在这里见面的情况,唯一的异常点就是那幅恩尼斯特的《基督变容》,而现在活着的与恩尼斯特有关的人只有他的夫人——沃利斯。」
「有线索的时候,你的脑子果然还是挺好使的。」
「谢谢夸奖,但是要怎么做?」
「你知道为什么沃利斯会把恩尼斯特的画都卖出去吗?一方面,是为了筹集资金来寻找大魔术师布鲁克,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降低《基督变容》受关注的程度。毕竟,市面上恩尼斯特的画越多,他的某一幅画受到的关注就越小。」
「所以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把画偷出来。」画中瑟曦露出愉悦的笑容,似乎对报复沃利斯夫人这件事感到非常欣喜。
但据陈墨所知,后者似乎只和她在某个舞会上有一面之缘。
是瑟曦太过记仇,还是沃利斯做了什么?
「这个方案有问题,如果画那么好偷的话,沃利斯为什么不偷?这里显然有什么为她所忌惮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沃利斯的实力是在什么层次,但布鲁克重伤在身,恩尼斯特消失无踪,而她却安然无恙,就说明她的实力不是那么简单。连她都不敢来这里偷东西,说明这个东西绝不好惹,」
「思维很清晰,逻辑很严密,但是你怎么知道,沃利斯就没有来偷过呢?昨天晚上,就已经有人潜进来了。」
「但是画安然无恙不是吗?」
「是的,因为恩尼斯特在那幅画上设置了一个很巧妙的无形之术,使它既是实物,又是虚物,而且与画廊进行了绑定,没有特殊的手段,根本没有办法被带走。」
「那我们难道有办法吗?」
「你眼睛瞎了吗,你看我现在是什么?」
画中瑟曦在纸上挥挥手,捋捋头发,摇头晃脑。
「你的纸面形象可比你的真身可爱多了。」陈墨吐槽道。
「没办法的嘛,毕竟画作对比现实就是难免会采用夸张的手法,我自然也变得活泼了一些。不过,你这样对教主不敬,等我变回真身,一定会忍不住收拾你的。」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今晚,我会暂时解除那幅画上的无形之术,然后,你潜入进来把它带走。」
「你不能直接带着画离开吗?」
「我待在这里还有事啊,而且这里的肖像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在这里就跟在家一样。」
「......」这个性格的瑟曦总让陈墨有一种吐槽的**,但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奇怪的是,好像也不是很讨厌,感觉比起真身瑟曦要好交流多了,而且更加地轻松。
是某种特别的无形之术吗?
「那现在呢?」
「当然是带着我去吃饭,吃完饭再带我回来。这两天在画廊里我可是什么都没吃,可饿死我了。」
「你是被蠕虫夺舍了吗?还有你要怎么吃饭?你一恢复真身不就被发现了吗?你父亲查尔斯的人估计也还在外面呢,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不要,查尔斯要是知道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肯定会把我关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