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看着沃利斯脸上的红晕,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俘获了。
他也拿起酒杯,尝了一口,红酒深沉的芬芳,宛如沃利斯的容颜,让他迷醉。
然而,就在此时,酒窖的门板被忽然掀开,大风如海浪一般灌了进来,呼啦啦的声音掩过了他的心跳。
玻璃酒杯一下子被震碎,碎片划伤他的嘴唇与手掌,红酒溅洒出来,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爱德华震惊道。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风穿透他的身体,简直要将他的魂魄吹离,他瞬间就晕眩了过去。
酒窖的台阶上,一个人影缓缓步出。
“布鲁克?”沃利斯原本红润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是我。”布鲁克说道,“我实在找不到恩尼斯特,就只能来找你了。”
他露出已经变得深灰的,如同密布阴云般的眼睛,问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沃利斯露出一丝慌张之色,却又庆幸道,“连你也找不到他吗?”
布鲁克叹息一声,说道:“是啊,我原以为,凭借进益,应该能找到他。但没想到,他也变得更能躲了,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沃利斯眼里闪过喜色,说道:“恩尼斯特一定已经走了。”
“不可能。”布鲁克立刻就给予了否定,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显示出他的自信。
“他还在这里,我能感觉得到到!”他摇头道,“我封锁了圣詹姆斯宫,他跑不出去!”
“我们都躲到英国来了!布鲁克!”沃利斯忽然大声说道。
“我们都到伦敦来了!”她情绪爆发道,“纽约!华盛顿!洛杉矶!拉斯维加斯!盐湖!丹佛!卡尼!奥马哈!圣克劳德!芝加哥!底特律!伯灵顿!奥古斯塔!哈利法克斯!”
“两年时间,十五个城市!我们横穿了大半个美国,只为躲开你。”
“但是,你的诅咒总是如影随形!”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担心受怕!”
她浑身颤抖。
“抱歉。”布鲁克闭上眼睛,风暴稍息,“但是,一切都要结束了,在今天结束。”
“我们都离开美国了!布鲁克!”她哀求道,“难道还不能放过我们吗?”
“如果我想放过他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沃利斯。”布鲁克说道。
“自他杀死爱丽丝,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我们之间,就只有不死不休。”
“明明你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
“正是如此,才越发不可原谅。”
“你怎么能断定就是恩尼斯特做的!爱丽丝的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不能是别的什么人扮成他的样子!”
“你被蒙骗了!”布鲁克猛地睁开眼睛,风立刻将沃利斯拉到他面前。
“沃利斯!你怎么能相信一个杀死了你亲生妹妹的人!”他怒吼着,盯着沃利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亲眼看见,他把爱丽丝推进火炉!”
然而,沃利斯不信邪地追问道:“你清楚看到是他了吗?而不是别……”
“沃利斯!”布鲁克打断道。
沃利斯的执迷不悟,让他已经失去耐心。
“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帮他辩护的。”
他眼睛里的风暴越来越浓,而萦绕在伦敦上空的飓风也更加猛烈,他说道:“我需要你让他出来。”
“我不会。”沃利斯眼神坚定。
“抱歉。”布鲁克说道。
下一刻,风就将沃利斯拖到了圣詹姆斯宫的上空。
“你……呜呜呜。”沃利斯露出惊怒之色,却被风堵住口舌,只能发出呜咽声。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布鲁克拿出一枚古币。
古币的截口,如撒了盐酸一样在冒着气体。
已经只剩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这就是他所剩下的能够大肆作为的时间。
“恩尼斯特。”他低语道。
随后,风暴就开始回荡起同样地声音。
“恩尼斯特!”
“恩尼斯特!”
“恩尼斯特!”
“沃利斯在我手上。”他说道,“你不出来,她就会死。”
“我只等三十分钟。”他闭上眼睛,盘坐在空中,魔杖放在膝上,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沃利斯的眼神,由坚定,转为期盼,由期盼,转为犹疑。
三十分钟后。
布鲁克叹了口气,的确,又怎能指望,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会因情谊而牺牲自己的安危呢?
“看到了么?他就是一个无情的人。”他对沃利斯说道。
魔杖指向沃利斯,聚集起光。
飓风紧束,缠绕其上,形成一柄巨大的螺旋枪。
没有办法,虽然不好交代,但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将整座圣詹姆斯宫都毁灭了。
“你变得冷酷了,布鲁克。”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只见空气一阵扭曲,显现出一个瘦削的身形。
他的脸色很苍白,眉眼紧皱,眸子里沉凝着痛苦和忧虑。
“恩尼斯特,你总算出来了。”
魔杖立即调转方向,螺旋枪也变得更加缩小凝练,布鲁克二话不言,瞬间就将其掷向恩尼斯特。
螺旋枪速度极快,且不断加速,很快就突破音障,发出强烈的音爆,而在其尾部,由于极速穿过后导致的低气压,空气里残存的水汽和微尘凝结为圆锥状的尾羽。
嘶——
螺旋枪从恩尼斯特的身体穿过,破开一个大洞,恩尼斯特脸色潮红,吐出一口污血,但也仅仅如此。
他胸口的大洞如破开的水面一般合拢,如果不是吐出的血,很难看出他刚受了一次致命的打击。
“布鲁克,你杀不死我的。”他说道,“就算你现在的力量远胜于我。”
“或许只是数量不够?”布鲁克冷漠地说道。
霎那间,无数道风凝为成千上万的尖针,在空中悬停。
恩尼斯特惊讶道:“你的掌控力,竟然到这程……”
话音未落,这千万根风针,似是探到了突破口,如蜂群一般涌入他的口中,又从身体各处刺穿而出。
然而,除了他嘴里在不断地吐血,其他创口却并未流血而出。
“就这样结束吧,布鲁克。”他虚弱地说道,“我接受了惩罚,然后让这件事翻篇吧。”
“不要再追究了,没有好处的。”他说道,“事情超越了你的想象,继续下去的话,就算是你这样的天才,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