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清洗好的桌椅搬到侧厅门口。
陈墨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防止瑟曦在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目睹糟糕的场景。
梅开三度,就有些伤颜面。
“请进。”门另一边传来瑟曦温和的声音。
听上去心情不错。
陈墨推开门,发现侧厅已经打扫一新。
就是墙上的肖像画里,多了不少的清洁工具。
其中的人物,也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联想到瑟曦能够随意进出画框的能力,很容易就猜到她做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其中的原理究竟是什么。
“厉害。”陈墨说道,“就是有些费画。”
“其实你可以不说后半句。”瑟曦说道。
“怎么做到的?”他问道。
“秘密。”
“好吧。”陈墨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除非天荒地老,冬雷震震。”瑟曦说道。
任务完成,三人随意坐下,陈墨盯着那些肖像画研究。
他很快发现一些端倪,尽管无关无形之术。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肖像里的人物,和埃斯特有些像。”
“有么?”瑟曦闻言,看了一眼画像。
“看他们的眉毛。”陈墨提醒道。
“的确有些像。”多萝西说道。
她和埃斯特也相处得极好,因此颇有印象,说道:“埃斯特先生的眉毛也是这样,扁形,后端上翘。”
陈墨继续分析道:“而且,一般来说,普通的侧厅里不会放这么多肖像。”
“所以……”
“所以什么?”
“这里很可能是放埃斯特祖先肖像的地方,那些画里的,可能就是埃斯特在这重历史的祖辈。”
“……”
砰!房间外传来东西落地的响声。
从听觉上,应该是餐厅的方向。
埃斯特回来了。
......
侧厅里,空气凝固。
侧厅外,陈墨和多萝西站在门口,他们处理了埃斯特带来的食材,顺便清理了一下厨房。
“他们这样多久了?”陈墨问道。
“可能有一个小时。”多萝西屈指算了算,说道,“我有点怀疑,他们能一直保持到明天我们走的时候。”
“确实如此。”陈墨说道,“埃斯特把食材给我们的时候,脸色可不太好。”
多萝西回忆了一下,埃斯特板着脸把袋子递给她时候的样子,说道:“他很生气。”
“估计。”陈墨不太确定,他没有这种经历。
毕竟,上辈子不会有人对他的祖先牌位做什么。
而这辈子,他不自己做些什么就不错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多萝西问道。
陈墨点了点头。
刚才处理食材的时候,他发现埃斯特买了羔羊肉。
冲这一点,就该动点脑筋。
他思考片刻,很快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其实,只要瑟曦诚恳道歉,埃斯特就算心有芥蒂,表面上也会翻篇。
不看僧面看佛面,瑟曦前身毕竟是挽歌儿。
但问题是,瑟曦似乎没有道歉的想法。
才导致现在的僵局。
所以,得先搞清楚为什么。
至于到底如何做,陈墨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辈子,他好像是心理学专业来着。
……
哋哋。
多萝西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但还是发出一点声音。
瑟曦看了她一眼,埃斯特冷着一张脸,看都没看。
“那个……瑟曦小姐……”多萝西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要麻烦您。”
“什么事?”瑟曦问道。
“额。”这当然是托辞,多萝西只是想把瑟曦叫出来。
在陈墨的预想中,瑟曦应该不会想待在里面,所以只要有个借口,她就会顺坡下驴。
但实际上,她却不想动。
门外,陈墨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瑟曦的神色,寻找原因。
多萝西则是有些尴尬,她想了想,说道:“那个……这里说不太方便……”
“什么事,这里说不太方便?”瑟曦不为所动。
“额……克斯默……”
她正要说是克斯默要叫她出来,瑟曦直接打断道:“是克斯默让你来叫我的?”
多萝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不去。”她说道。
……
瑟曦走出侧厅,后面跟着把头低得极低的多萝西。
仔细看,脸颊似乎一片绯红。
她刚才贴着瑟曦的耳朵说了什么,然后就这样了。
瑟曦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墨,似乎对他又重新认识了一番。
发生了什么?
陈墨看向多萝西,就看见她把头低得更厉害。
尽管心存疑问,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解决瑟曦和埃斯特的问题。
如果想要今晚的事情发展顺利,这就是当务之急。
他直截了当地说道:“瑟曦,你似乎对埃斯特相当不满。”
尽管用了“似乎”一词,但语气却相当肯定。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瑟曦并非是一个不愿道歉的人,不久之前她还对陈墨和多萝西抱歉。
因此,只能解释为私人恩怨。
在陈墨的预想中,瑟曦会有三种反应,分别是承认,反驳,以及沉默。
对这三种反应,他都已经准备好应对方案。
然而,瑟曦的回复出乎意料。
“我对你也非常不满。”瑟曦眯起眼睛,说道,“听说你有很多女朋友?”
“……?”陈墨震惊。
他不由看向多萝西,后者撇过脑袋,不敢看他。
可以的。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深吸口气,迅速调整方案。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好事?”他说道。
“好事?”瑟曦眸子里飘过雪色。
陈墨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寒意。
不妙。
然而为时已晚,冰霜已经从脚底开始向上攀升。
在彻底被冰结之前,他本能地催动霜痛之眼。
随着眼睛剧痛,冰霜的内部结构也立刻遭到破坏。
陈墨身体微微一震,一身冰屑。
“有延伸的性质?”瑟曦判断道。
若非如此,陈墨应该只有眼睛处解冻。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算是意外之喜。”他故意刺激道,“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你不稳定。”
“不稳定?”瑟曦眼色一寒,说道,“你是说这个?”
一根无色之线划破长廊。
陈墨立刻想到她拆家时使用的无色之圆。
进步这么快?
他心中一凛,右脚一蹬,塌陷地板,向左避开。
地板上留下一道枯萎的裂痕。
“来真的?”陈墨眼神严肃,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拳置胸前中线,摆出警戒势。
“故意给我发泄的理由,”瑟曦手里凝出一柄冰刃,“岂不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