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头。
接着,身着一件鹅黄缠枝纹天香绢琵琶襟,软银轻罗百合裙,三千青丝绾成朝云近香髻的言夏夏一人从内侍拉开的殿门处缓步走了进来,同太皇太后行礼。
丹铅其面,墨染弯眉,朱唇点赤,淡淡的妆容却十分雅正大方,虽不如时音辞那般瑰姿玮态,却是另一种温润含蓄的娴静之貌。
言夏夏方一进来,时音辞便忍不住扶眉。怎么人家随意打扮,便是那么端庄,真是得天独厚。
殊不知言夏夏同样在羡慕她那副俏丽娇容。
时音辞从椅子上起身,客客气气的和言夏夏打了招呼,行的半礼。
言夏夏同她回礼,同样也是和和气气的模样,声音温和柔软:“时选侍客气了。”
太皇太后招了招手:“夏儿回来了?来,坐这边来,也陪哀家说说话。”
时音辞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太皇太后,又看言夏夏。心下微奇:言夏夏方才去哪里了呢?看起来似乎还是太皇太后的吩咐。
“是。”言夏夏带着笑应了,缓步朝太皇太后身边走过去,“正巧时选侍要动身了。”
怎么提到了她?时音辞微抬头看言夏夏,眸光有些茫然。
言夏夏也看着时音辞,解释道:“陛下在颐宁宫外等时选侍。”
方才她在外头下轿时碰到了温与时,温与时头一次主动与她讲话,却还是让她进来提醒时音辞。
她真的很难不羡慕时音辞。生的好,命也好,一入宫不费力气便得了温与时的喜爱,又那么快便怀上了皇嗣,这样的福分,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哪像她,在这宫里呆了三年多,人人都道她是待定的皇后。可谁又知道她与温与时说过的话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近双十年华了,如今却还守着孝期,连与温与时见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况且,今日皇姑母还让她回家里同母亲说那些事情……
“皇帝也是,人才来这么半天,便急了。”太皇太后嗔道。
人都亲自来接了,太皇太后不好在多留时音辞。看向时音辞,说道,“既如此,哀家也不留你了,你便先随皇帝回去吧……对了,让金嬷嬷暂且随你回养心殿,金嬷嬷是先皇帝的奶娘,照顾孕期也很拿手。”
时音辞忙拒绝:“太皇太后,这事怎么使得,金嬷嬷可是您的身边心腹之人。”
“莫推辞了,哀家身边不缺人伺候,倒是你,如今身边正是缺人照顾的时候。”
时音辞颔首:“是。”
时音辞有些微感动。不论太皇太后是因着孩子还是别的什么待她好,可人家将身边心腹予她,是真的挺上心了。
说着,时音辞便向太皇太后告了辞,领着金嬷嬷出颐宁宫。
时音辞刚出颐宁宫,便见殿门正对的朱红宫墙处倚站着一人,身姿挺拔,正是温与时,身上还是早上那间朝服。
见时音辞出来,温与时直起身,眸光柔和的朝她走了过去:“怎么去了那么久?”话里隐约有丝担忧,像是怕太皇太后欺负了她一样。
时音辞没答。看着温与时,明知故问:“在等我吗?”
“不然呢。”温与时伸手牵起她的手,“朕在这儿等天黑吗?”
时音辞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