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解除,时音辞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天未亮,温与时窸窸窣窣的起身穿衣。
“唔,衣服干了吗?”时音辞说着,睁开一条眼缝往温与时拎着的衣裳上抹了一把,天热,昨日那衣裳在熏炉旁挂了一夜,已经干了。
“我等下回去换衣裳。”温与时自个儿穿好衣裳,弯腰在她细腻的面颊上捏了一把,眼底柔情似水,“时间还早,你怀着身子,多睡会儿。”
“好,”时音辞窝在榻上,眸子蕴着一半困意一半水渍,视线乖乖软软的,要把人盯得化掉,“你今晚还来吗?”
温与时迟疑了一下,“有机会吧。”
两人在太皇太后的地盘,私会,让人发现不好。
听到温与时的话,时音辞扁了扁嘴巴,“那你好好养伤。”
“你乖乖养胎,”温与时抚了抚她的长发,略思忖了一下,“我派肖不欺去盯着那些人修葺椒房殿,很快的。”
“好。”
温与时走后,时音辞又小睡了一会儿,便被晴柔从榻上捞了起来。
“姑娘,再不起天就要亮了,您可不能再睡了,旁人会说您没规矩的。”晴柔絮絮叨叨的拉着人坐起,麻利的将薄被也卷到了一旁,彻底绝了时音辞再躺一会儿的念头。
如今住在颐宁宫,离得也近,是要一早去主殿那边给太皇太后请安的。
时音辞睡眼朦胧的坐在榻上,任由小宫女帮她擦洗。
晴柔在一旁盯着她:“姑娘,您这眼睛……”
“眼睛?”时音辞正揉眼的手一顿,“怎么了?”
晴柔错开身,招手让一旁捧着铜镜的宫女过来。
时音辞低头。
镜子里的人一双眼睛微肿着,眼尾还泛着一片潮红。
都怪温与时,昨夜来这儿场什么苦肉计……
时音辞推开镜子:“……雷声太大,昨夜做了噩梦,缓一缓就好了。”
晴柔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奴婢给您拿个鸡蛋敷敷,一会儿就消了。”
时音辞敷着鸡蛋,晴柔并今安仔细与她上了妆,换了衣裳,赶着时间去了主殿。
册后的旨还未下,宫里那些个成了精的俱都得了风声,时音辞刚过去,便被人恭恭敬敬迎进了正厅。
虽颐宁宫规矩森严,却仍有小宫女忍不住借着上茶的机会偷觑了一眼。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低调的藕荷色广绫裙衫,身姿纤细,再往上看是一张白皙柔腻的脸庞,唇角带着浅淡的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漂亮的眸子轻垂着,眼尾泛着点微红,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小宫女只顾看人,往小桌上放茶盏时没放稳,慌忙想去扶,手下一乱,直接将杯盏打翻了。
杯盏的水顺着桌案四散流下。
时音辞:“!!!”
时音辞“嘶”了一声,拎着裙裾从官椅里站起,还是没能躲过顺着桌面流下的水痕。
茶水并不热,但藕荷色的衣裳沾了水分外惹眼。
小宫女骤然回神,重重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一张小脸惨白,“奴婢饶命,奴婢该死……”
“……啧,”时音辞拎起裙裾上的水渍看了看,摇头:“你下去吧……”
还未说完,便听到脚步声,太皇太后被人扶着进来了。
太皇太后看了眼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宫女还有殿内的情况,什么也未问,便冷淡道:“拉下去,打十个板子,撵出去。”
说完,便不再理会,又看向起身与她行礼的时音辞,“你怀着孕,这些虚礼便免了,注意自个儿身子才是。”
“是。”
看她衣裳湿了,太皇太后便没再拉着她闲话,直接便让人回去了。
时音辞因祸得福,领着晴柔走了,刚出殿门,正巧碰见要进去请安的言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