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时略过六扇门的面,眸光又暗又冷:“你是宫中老人了,暗卫的职责原不用朕提醒你,可你却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六扇门垂着头,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的死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温与时略,“官降三级,脊杖二十,即刻执行。”
这罚不算过重,也不算轻,脊杖打得狠,普通人熬不过数十毙命也是常有的事,但六扇门身体素质过硬,温与时如此,也是留了些情面的。
“属下谢陛下。”
温与时没管,也没兴趣观刑,转身步上台阶。
身后裹着雨的风缠卷着院中枝芽,呜呜的响着。
赵胜德端着茶水,躬着身子小心入了侧间,禀报道:“……陛下,二十脊杖打完了,指挥使大人将六统领送回去了。”
温与时仿佛没听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不知到底在想什么,整个人没有一点动静。
赵胜德往前走了几步,放下茶水,倒了一盏,低声规劝:“陛下用些茶水吧?您本就未用早膳,如今天都黑了,人是铁,饭是钢,这什么都不吃怎么行呢?到时候娘娘醒了,看到您这样也是要担心的。”
温与时眸光冷然,开口,他只说了两个字:“安静。”
“……是。”赵胜德退至一旁,噤了声。
温与时又道:“让人去隔壁盯着,人醒了来报。”
“是。”赵胜德转身去吩咐人。
一片静谧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报。
“陛下,娘娘醒了。”
赵胜德看了眼窗外,天微微泛起一丝亮色,竟是一夜过去了。屋里的人一夜未眠。
温与时终于动了,他回过头,黑沉的眸底挂着红通通的血丝,唇色苍白干裂,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赵胜德又重复了一遍:“陛下……娘娘醒了……”
温与时终于撑着桌案缓缓起身,开口,声音微哑:“太医怎么说?”
“娘娘身体尚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只是……”赵胜德咽了咽口水,说不下去了。
温与时摆了摆手,“药备好了吗?”
“……备好了。”
温与时道:“朕去看看。”
他入正殿时,时音辞方醒来不久,整个人坐在床榻上还有些愣神,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才转过头,眸色里透着一丝茫然。
温与时唤她的名字,声音里透着些小心:“音音……”
时音辞的视线终于聚焦,她眸光微微一顿,忽然掀开被子跑了下去。
下一刻,那方才还坐在榻上的人就犹如一阵风一般撞入了他怀中。
“嘶——”温与时听到她倒吸了口凉气,低头看怀里的她,见人痛的身子都是哆嗦的。
“胡闹。”温与时低低凶她,将人扶回榻上。
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个过场,时音辞是真的被吓到了,牢牢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我害怕。”
温与时声音沙哑:“我在呢,怕什么?”
时音辞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怕我死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喜欢你。”
“温与时,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