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椒房殿的路上,温与时一直在回忆,想自己当初有没有说过很过分的话,有没有做过很过分的话事。
在印象里,他当初应该挺凶的——那种时候,即便再喜欢,心底也是有些芥蒂的。
可如今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莫须有的事情,那他的所作所为就全都成了笑话。
入了椒房殿,一众宫人纷纷请安,温与时摆了下手,径直往里去。
今安看着神色匆匆的温与时,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姑娘用了些早膳,吃了汤药,方睡下。”
温与时脚步微顿了一下,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悄悄入了主殿。
里间的人吃了药,这会睡的很沉,手臂软软的趴着枕头,脑袋枕着自个儿的手臂,锦被只歪斜的搭在后腰上。
他轻轻走过去,将被子轻轻给她搭了上去。
小姑娘咕哝了一声,并未醒来。
温与时背靠着床榻在底下的脚踏上坐下,他背对时音辞,并未看她,眼神也没有落在任何实处。
他轻轻开口,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一样:“音音,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打算告诉你,我当初已经想好了要瞒你一辈子,但我现在想说给你听。”
“音音……”温与时静默了片刻,方才道:“当初西夏战败,你被送来了这里,你一定没有想过,不是他们硬要送你来,是我提了条件,我要你——作为退兵的条件。”
其实时音辞当初说的没错,的确是他毁掉了她原本的生活。时音辞有今天,可以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时音辞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她原本应该自由自在的,有朋友有未来,每天随心所欲的过她的小日子,而不是在这里整日循规蹈矩的活着。
“我真的很抱歉,音音,但我不能放你走了。”
背后的床榻发出轻轻的“吱呀”声,温与时回头,便见时音辞不知什么时候翻身坐了起来,她微微仰着头,眼神有些茫然失措。
温与时下意识去抓她的腕子,时音辞一缩手躲过了,下一刻,却又被温与时牢牢攥住。
时音辞声音有些哑:“你做什么呀,都攥疼我了……”
温与时的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松开了,目光却放在她身上,一刻不错,透着些小心:“音音……你生气了?”
时音辞觉得新奇又不解:“你在害怕?”
“音音……”他轻唤了一声,透着些无奈。
温与时想,他真的是怕了。虽然他有的是办法把她留下来,但比起那些手段,他更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温与时,”时音辞反握住他的手腕,他的腕子都紧张的有些抖,让人心疼,“你今天真的好奇怪……”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没有,”温与时深吸了一口气,匆忙道,“我只是……只是怕你后悔了。”
时音辞忽然凑过去,迅捷的在温与时唇上亲了一下,口中哄着,“别怕,我在呢,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