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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郿无暇还在装模作样找无双,郿嫦和郿娥也十分着急,事情甚至传到了郿宗和曹氏那儿, 陈月怡也帮忙在找。
这时来了个人, 说是三姑娘已经上了马车, 就等她们回去。
三人连忙去了停放马车处, 无双并没有在长阳侯府的马车上, 而是在一辆通体黑色的双驾马车之上。
郿无暇认出这是谁的马车了, 那次在庄子上魏王就是坐的这种马车。
她们到时,郿宗已经在那儿了,曹氏也在一旁。
郿宗恭敬地站在车前,他面前一个下人打扮模样的人道:“殿下来此贺寿, 在园子里偶遇了贵府三姑娘,三姑娘崴了脚, 又摔伤了手,见她身边没有贵府的下人,殿下就做主将人带去了医治。”
郿宗面露羞愧之色, 无双受伤, 身边却没有下人,说明是他们疏忽, 他们的疏忽竟让魏王撞见了。
可马车里魏王没有说话, 只派了个下人出来打发他们,就说明魏王不想跟他们说话,所以他也不敢再多言。
很快, 黑色马车就在前头走了。
郿宗顾不得多言, 忙打马随后跟上,其后还跟着长阳侯府的马车, 一路浩浩荡荡往长阳侯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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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无双已经醒了,面露羞愧之色。
魏王陈述,如今事情已经了了,打人的人是明惠郡主,让她其他事不要多管,然后要小心她那个大姐。
因为据魏王所知,她那个大姐才是主谋这一切的人,只是明惠郡主蠢,被人利用了。
想到长阳侯府如此不省心,魏王面露沉凝之色。
无双却误会魏王是觉得自己太不争气,这种事竟要他出手,她想想之前她没有提防,差点中套,虽打晕武乡侯世子跑了,自己除了受了些伤,没有受到伤害,可后续扫尾一事却十分麻烦,全仰仗魏王才能平事。
如今两人还没成亲,自己就给他找了这么麻烦,也不知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你……”
“殿下我错了。”她低着头,满脸羞愧道。
魏王诧异,不知她为何会这么说,但转念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本就觉得她身边不省心的人太多,有教导她一二之意,遂也就顺势道:“你错在哪?”
“我没有提防心,那下人说二姐摔了,我应该求证一下再去,就算找不到人求证,也应该找个人陪我一同去。”
魏王点了点头,道:“宫里有个规矩,宫人在宫中行走,必得二人一同,不得单独行走。即是怕宫人被人收买作恶,也是提防遭人暗算,有二人一同,即便出了什么事,也能互相为力,互相为佐证。”
无双可怜兮兮道:“其实我到那儿已经反应过来了,没有进去,没想到那丫鬟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后,她锁了门,才会造成那样的情况。”
魏王看了她一眼,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又看了看她被包成粽子的手,心想她也吃了大亏,也不忍再挑她的错。
“下次出门在外,身边一定要带人。”
“其实我想带丫鬟的,可都几个姐妹没有带丫鬟,我也不好特立独行。”
其实是无双说得含蓄,像她们这种上门做客的人家,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不要带太多下人。你想想,一家要去七八人,每人都丫鬟婆子一堆,人家府上哪能装下,再说也显得乱。
当然也不是都不带下人,带上一两个够用就行了,其他下人都是在外面候着,不会跟进去。
像这一次长阳侯府去了郿宗夫妻二人,两位少爷和三个姑娘,除了郿宗和曹氏身边各跟一个下人,就只有郿英和郿雄那边还跟了个得力的家仆,姑娘们身边却是没人的,一来是在后宅,不会发生什么事,再来郿无暇和陈月怡交情一向好,都是熟门熟路,用不上下人。
谁知偏偏是最不可能出意外的地方出事了。
魏王想了想,道:“赐婚圣旨过两日就会下来,以后你再出门多带几个丫鬟。”
显然魏王洞悉了真谛,无双就是因为身份不够,位卑人小,才不敢带丫鬟,以后挂着未来魏王妃的名头,哪怕带上十个丫鬟,想必也无人敢说一句。
说到这里时,已经到了,车停在长阳侯府大门前。
郿宗是提前打马到的,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门前不光有人迎接,无双的丫鬟也被叫来了。
“殿下……”郿宗站在车前,想请魏王下车进府,哪怕喝杯茶对长阳侯府也是无限荣光。
可魏王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对被丫鬟扶下车的无双道:“手这几日不要沾水,药酒要每日擦。”说完,才对郿宗道:“本王还有事,要进宫一趟。”
……
魏王的马车走了,可站在门外的长阳侯府众人却是心中翻腾不休。魏王殿下竟亲自送三姑娘回来!这里面代表的含义实在太多。
而最翻腾不休的还属郿无暇,她突然意识到背后那双大手的主人是谁了?
正是魏王。
庄子上那次有魏王,这一次也有魏王,虽然她不知这一次魏王在里面做了什么,但能准确地洞悉背后有明惠郡主,还让其自食恶果,显然魏王知道这背后很多事,那他是否知道这其中还有她的存在?
不同于郿无暇心中的惊涛骇浪,郿宗想的却是看来府里好事将近,偏偏让魏王撞见三丫头受伤,实在太不重视了,你说这叫闹得什么事。
等转头进去后,他就跟曹氏说了一番,埋怨她太过疏忽无双。
曹氏却心里惊骇又发苦,女儿的打算她是知道,所以这一次,她专门没给放人,甚至无暇身边都没放人,可这种事哪能给丈夫知晓,再加上她心里这会儿也乱得厉害,难得没跟郿宗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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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长阳侯府这边,另一边宣平侯把所有客人都送走后,并没有松懈。
有些事是不能看表面的,今日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搅了寿宴是其次,更让人担忧的是背后可能潜藏的危机。
武乡侯一脉毋庸置疑是秦王的人,偏偏宣平侯府表面中立,其实一直以亲家赵国公府为马首是瞻,而赵国公府与晋王有所来往。这件事明面上几乎没人知道,陈家也只有宣平侯才知晓。
如今武乡侯世子在宣平侯府出了这么档子事,这世上不缺明眼人,孙世显说是明惠郡主打伤了他,明显就是打蛇顺竿爬,可能这一出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也可能是被人设计,他为了遮掩才攀咬上明惠郡主。
不管如何,现在事情是发生了,还发生在宣平侯府。而看样子,武乡侯府那边多半是不会放过明惠郡主,很有可能最终结果是明惠郡主下嫁孙世显,抹平这件事。
只看结果,是秦王的人得了好处,秦王有了太后为助力,不能于往日语。那晋王会怎么想?
晋王可不会去想里面的其他事,只会觉得事情发生在你府上,是不是宣平侯府和赵国公府一心二用,当墙头草,才会如此成全孙世显?
陈管家来禀报:“问过那武将,说给他送信的是个下人,今天下人太多,各家各府都有下人来,还没查出是谁。倒是来禀报小的的那个下人问过了,他说是赵家五姑娘身边的下人,跟他说马夫人进了武乡侯世子所待的那栋小楼。”
“兰芝?这跟兰芝又有什么关系?她今天不是随明惠郡主一起来的吗?”
一提明惠郡主,宣平侯府当即想到今日这场事,难道真是明惠郡主设计了孙世显?可明惠郡主如果真跟孙世显幽会,又怎会让人去捉奸?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宣平侯一时想不明白,心里也烦躁至极,道:“罢,先别说这些小事,我先去国公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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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明惠郡主回来后,就躲回自己寝殿里。
太后收到消息,不明所以,审问了跟郡主出宫的宫人,才知晓今天在宣平侯府发生的事。
“所以这是你设计人没成功,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
明惠郡主只管捂着脸哭,她从回来后就是这副样子。
太后连连摇头,痛心疾首:“那武乡侯夫人找你撒泼,你为何不替自己申辩一二,你哪怕申辩一二,也总比你闷着头跑回宫的强。”
“我当时心慌,以为……以为……那么多人,她那么闹腾,非抓着我要给她儿子负责,我……”
好吧,太后懂了,这是脸皮薄,闹不过那些成了婚的泼辣妇人,再加上自己做贼心虚。
什么都不怪,只怪这些年她把这孩子保护得太好,让她心机浅显,经不得事,一出事就六神无主。
即是这样,偏偏还要去设计人,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孙世显也是精明,为何一口攀咬上明惠,难道他是将计就计?
可这也说不通,因为太后从外孙女口中得知,这其中还有个人,就是魏王那未婚妻,是她打伤孙世显跑了,只是这事不为其他人所知,那为何孙世显不说出元凶,偏偏要攀咬明惠?
太后一时也有些想不通,不过想不通也没关系,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一场事很不好过去。
“外祖母,你要给我报仇,都是那孙世显,还有那下贱的郿无双……”明惠郡主哭着道。
看着她这样,太后心中很是失望。
到现在,她还没意识到其中的利害性,只以为自己是太后,就能随意给她报仇,怪不得一被人攀咬,就吓得往宫里逃。
太后现在担心的不是报仇不报仇,而是这种情况,很可能最后的结果是明惠下嫁孙世显,抹平这场对皇家来说,是一件丑事的事。
“那郿无双,明明是她打伤了孙世显,现在孙世显来攀咬我,外祖母……”
“你倒现在还在责怪不相干的人!”太后不想生气,却还是克制不住,“与人家有何干?你设计人想毁人清誉,难道还要让人不反抗?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宫女素兰在一旁劝道:“太后,您也别生气,郡主年幼……”
“她年幼?她一点都不年幼,她都知道害人了,她难道还是年幼不知事的小儿!”太后连连摇头。
而太后这一番表现,明显吓到明惠郡主了。
“外祖母……”
太后即使痛心疾首,又有何用,孩子是她养出来的孩子,只能按耐住脾气,把这其中的利害性告诉外孙女。
明惠郡主听完这些,当即尖叫道:“我才不要嫁给孙世显,我才不要……外祖母,你帮帮我,我不要嫁给他……”
“如今只有看孙家人愿不愿意放过你了,如果他们不愿意放过,孙世显明日就会重病垂危,或者是被打傻了,被打残了,到时候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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