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而入,扑鼻而来就是一股子浓重的酒气,厌恶地皱了皱眉,看到那个倚在床边的男人,她心疼,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伤还没好,却每天都灌着酒,不要命也不是这样的不要法!
她走过去将紫凌摇醒,顺手将他垂在一边却紧握手里的酒壶放到一边的桌上。
只闻得醉酒的男人咕哝几声,大约是叫她别吵,手无力地摆了摆,又转头睡去。
纳兰纤槢气急,故作惊讶地虚喊了声“晓柔!”却见原本昏睡的男人像受了刺激似的,猛地清醒四处查看。
瞪大的眼眸还微微涣散,显然压根就没清醒。
纳兰纤槢深深吸气,手指甲早就深深嵌入掌心,努力压抑着她心底的怒气。
她等着紫凌慢慢清醒,递过一碗醒酒茶喂他喝下。
“阿凌,去洗洗脸清醒些吧。”她又吩咐下人端来脸巾和金盆,亲自搓洗了脸巾递给紫凌。
紫凌愣了愣,迟疑了会接过她的布巾洗了把脸,总算清醒些,看着纳兰纤槢把房子里的一切收拾齐整,脏乱不堪的房间一瞬间清净如新,他也不由得惊讶,原来的小女孩如今也是一个称得上贤惠的妻子了呀,心里不免有些愧疚,看着她弯腰将一个个酒瓶子收拾起来,又不禁生出些感慨来。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荒唐,未免觉得愧对于她。
他走上前挡在正要向一边收拾的纳兰纤槢,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子,握住了她的手,叹了口气,“这些就留给下人来收拾吧,你别折腾这些。”
纳兰纤槢顿了顿,颊边垂落的青丝遮住了她唇边微微的笑意,她抬眸,摇头笑了笑,“不用了,反正也快收拾好了。”
紫凌的身子微微僵硬,“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会听不出纳兰纤槢话里头的赌气呢?说到底,是他糟蹋了人家,娶了她进门后还把她晾在一边,纳兰纤槢没有一口怨言还把他的王府治理得这么好,他只是越发觉得心有愧疚。
纳兰纤槢微微撇过脸,抽出被他扣着的手,也不说话,就是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随后唤来下人将收拾整理好的,坏的不要的东西都抬出去丢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笑着看向紫凌,“这下你高兴了?”
紫凌自然明白,纳兰纤槢是在说他砸了整个房间解除心头郁闷的事,他摇了摇头,“小槢,别这样,这样的你很陌生。”
纳兰纤槢的笑僵了僵,“行了,去把桌上的白粥喝了吧,你昨夜又灌了那么多酒,只怕胃要犯毛病了。”
紫凌笑着将纳兰纤槢拉入怀中,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你若是原谅我,我便去吃。”
纳兰纤槢怒着推了推他,“别闹了,”却不想一个劲使大了,而紫凌又是人高马大的,反作用力倒让她一下子往后仰去,脑袋彭地撞上新换的桌角。
这一系列变故说来实在是浮夸,紫凌愣是半晌才反应过来,吼了声“来人”后便将纳兰纤槢倒在地的身子扶起。
手下有什么湿黏的感觉,他半扶着纳兰纤槢一边拿出手一看:满手都是鲜血!他才反应过来纳兰纤槢是刚好把头磕到了,急吼吼地叫了府里的常备的御医来看。
整个王府里几乎都乱了套,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家王爷王妃双双受伤,还是因为——王妃有喜了……
紫凌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死盯着御医布满皱褶的老脸,压着声音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老臣说……”老御医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滴,顶着压力重复了一遍,“王妃头上伤势并无大碍,只是磕破了皮,外伤罢了。但是有孕在身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王妃如今尚未醒来是因为王妃身体虚弱又动了胎气,回头老夫再写一个安胎方子王妃按时服下就好了。”
有孕在身!四个大字如同四座大山压在他头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有孩子了?不对不对……他的妻子有小孩子了?他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