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宫晴玥的父亲……”
千絮好一会儿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太复杂,她满脑子都是困惑不解。
白使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才坐在她对面,缓缓开口:“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等你听完整件事,再告诉我你的打算。”
千絮深吸口气,紧紧握住水杯,她有预感,她哥哥将要告诉她的事情,会极大程度的超出她能接受的范畴。
“那时候你生了病,我跟你二哥寻遍了医院都没有办法,恰好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王城不再像从前那样可以庇护我们的生活,它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改变,而我和你二哥,也跟随新的王,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白使从一切的开端开始讲起,包括当年的一切恩怨,王城和四大家族之间的战争,以及南宫礼的死而复生,到他的惊天大计……
千絮从听得一头雾水到满眼震惊再到不敢置信。
这些仿佛不是在正常世界发生的事情,却一一发生在她的周围,而她的哥哥还是整个漩涡中心的人物。
“这……”千絮连连摇头,“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做这样违反自然规律,违背人性的事情,到头来怎么可能有好结果?
原本千絮还因为黑使的死而有些恨薄瑾修,可是在听白使讲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她反倒不恨了。
也不能说不恨,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恨。
挑事的是他们,抓人绑人折磨人的也是他们。
总不能只允许他们犯事,不允许对方反击吧。
千絮沉沉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这一次久违的清醒,反而还不如不清醒得好。
“千絮,事已至此,我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的做法,我也不奢求,但至少请你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去好吗?”
白使握着她的手道:“黑使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哥哥就只有你了。”
千絮愣了下,低头看着白使握着自己的手。
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手背上都有了皱纹。
活到四五十岁的人,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活着更重要。
尤其身边还有家人相守,简直已经算得上莫大的幸福。
千絮眼泪掉了下来,她点点头说:“我当然不会离开哥哥,一直以来,我也只有哥哥啊。”
不管白使做的事情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千絮的哥哥,是她必须支持的人。
白使心里松了口气,帮她擦干眼泪,仍不忘叮嘱道:“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跟南宫翡他们接触,南宫翡这人心思缜密,你不是他的对手,很容易被他算计的。”
千絮微顿,勉强扯了个笑容点点头,算是应了。
——
皇甫家。
薄瑾修在安排好所有事情以后就先众人一步出发了,他一走,姜灿等人也开始准备各种东西。
出发的前夜,注定没有人能睡得好。
姜灿一家住处。
已经晚上十点,可姜家所有人都没睡。
姜灿在书房待到很晚,等收拾好东西出来,正准备回房睡觉,一打眼看见人都在客厅里。
姜灿愣了,笑着走过来问:“爸妈,姑姑,你们这是干嘛呢?大半夜玩斗地主呢啊?”
“灿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还开玩笑?”厉柔拉着他的胳膊坐下,语气满是担心,“你什么时候出发?这次会带上人吧?不会再像上回那么危险了吧?”
旁边姜镇和姜末虽然没有出声,但只看他们的眼神也知道,他们此刻担心的和厉柔一样。
姜灿心里又觉得温暖,又有些想笑。
他伸手戳戳厉柔的眉心,安慰道:“老妈,你看看你,眉头都快打结了,不怕皱纹多了影响你颜值啊?”
“去你的,跟你说正经的呢。”厉柔拍掉他的手道。
“灿儿……”
姜镇出声,迟疑再三才说:“这一次,你们有把握吗?能救出篱落和柒柒吗?”
姜灿摇头:“我们没打算俩人一块儿救。”
“什么?那……”姜镇怔住,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就好像医院产科门口,总会有保大保小的千古难题,好像怎么选都是错。
姜灿叹了口气说:“南宫礼抓走柒柒,无非就是想用柒柒当做威胁,所以柒柒反倒暂时没危险,而篱落就不同了,这么长时间,她不知道已经被当做试验品做过多少次实验了,我们必须先救她。”
“柒柒还小,也没有纹凤凰图,激发不了姜家血脉天赋,暂时应该不会有事。”姜末也道。
厉柔又是心疼这个,又是操心那个,最后烦躁道:“你说这南宫礼到底怎么想的?”
自从知道那个所谓的王已经不是从前的王,而是南宫家的南宫礼以后,大家的心情就变得很复杂。
尤其是姜镇,当初四大家联合算是他先提出来的,最后反倒是他活得好好的,皇甫和南宫两家几乎家破人亡。
每每想起这些事,姜镇都觉得愧对大家。
“以前我觉得姜家所受的一切是天道不公,但自从知道他是南宫礼以后,我倒是能理解了。”姜镇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姜末,眼里全是内疚,“只是这报应应该报在我身上才对,不该连累小末,还有小黎,现在又是篱落……”
“陈年旧账就不用再翻了,当年谁也不是故意的,事情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命运弄人吧。”姜末拍拍他的手背道,“我们都朝前看,眼下先救篱落,等把篱落和柒柒都救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团聚了,再好好补偿她们母女俩。”
“是这个理。”厉柔点点头,看着姜灿道,“灿儿,之前我们总是给你拖后腿,现在你也不必再担心我们的安全了,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吧,姜家的一切全都由你做主。”
姜末伸手过来,弹了姜灿脑门一下道:“臭小子,一定要把篱落给救出来知不知道?”
顿了顿,她又叮嘱道:“当然,你也得好好地给我回来,不能出事。”
“知道了,你们好唠叨啊。”姜灿笑着说,“放心吧,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