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府,府内一片喧闹喜庆,购置的物品堆了正厅,万姨娘正在新物面前攥手中细细品。
能让府中如此喜气的,除了苏若菡的婚礼,还有什么?
一旦她嫁入承王府……
想到这里,她薄露微笑,莲步悠悠步入正厅,端然问道:“这些,便是给妹妹婚礼做准备了吧?”
“哎哟,我倒是谁呢,突然走过来,也听不见声响,宛儿,不是我说你,大好的机会装清高不要,现在跑来羡慕,晚咯。”
一声宛儿,喊得讽意十足。
万姨娘持方巾拍着胸脯,做被吓状,这人来人往地,她看得未免也太投入了吧?红果正要上次反驳,被苏宛扬手示意退后,她才不甘心的退到了后面。
“姨娘说笑了,总不过是苏宛自己看不上,这婚期,提前了吗?”
记忆中,应该还有十来天,若是婚期提前,那她的计划就乱了。
“哪里,是姐姐和老爷疼爱菡儿,这不,早早地开始准备了而已。”
万姨娘笑容逐渐淡下来,也不再顾及苏宛,启步到另外一边去看稀罕物,苏宛环顾四周,布匹全是上等绸缎,花样新式,摆设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匠心独运,接下来这几天,将会是难得的消停。
她们一前一后穿过小径,绕过荷塘,苏宛的步伐竟有些轻快。
好戏,总算要开始了,待婳灵回到身旁,序幕将一一打开……
“小姐,大少爷在那边。”
红果在身后柔声提醒。
循着她所指方向,苏若刚着官服行色匆匆,苏宛收回目光,没做应答,回闺阁途中,余光瞧见纸灰堆,眸色瞬间暗沉下来,整个苏府,竟然丝毫没有她生活过的印记,越是如此,事情越是可疑。
脑海里浮现出苏若刚说话时的神色,容色萧索。
“红果。”
她沉声唤到。
“奴婢在。”
"现在起,你负责膳食。“
离婚期还有几天时间,这段时间府上的人贺喜之人定会络绎不绝,尤其是那些慕名投靠的人,素日里诸多不便,这上门来倒是方便了许多,望着铜镜之中的姑娘,苏宛叹了口气。
“小姐,这好好的,你怎地惆怅起来?”
红果惊喜之余为主子感到惋惜,不解地问道。
望着她,就想到了李睿晟,苏宛眨巴着眼,薄露笑容。
“传闻,琰王殿下重不接近女子,你和绿莺,又是如何和他相处的?”
他的秉性着实奇怪的狠,帮她,却又欺负她……
“小姐,奴婢和殿下没有过交往,奴婢是他皇额娘的亲信,之前在宫里伺候,后被遣回去打理娘家人没人看管的宅子,这才被殿下召唤来伺候你。”
如此说来,竟是德妃的心腹,对李睿晟,那自是不用说。
“小姐……”
”我乏了,漫星阁闭门谢客。“
苏宛未做任何回应,打着哈欠当真躺下了,接下来的时间,红果除了在厨房的时间,均被苏宛遣到前厅去打探情况,而她,则吃了睡,睡了吃,逐渐红光满面起来。
是日。
苏府奴婢下人步履更加匆忙,红果告诉苏宛,是二殿下李琩媵来了,而且会留在府上用膳。
这样的好事,苏宛自是沾不上边,未被通知到前厅,家宴也就没有她的位置,想到这里,不用在餐上看着一桌人阴阳怪气小人得志的脸,倒也乐得轻松。
大家都在忙,此刻赏景着实是件怡情的事,她坐在花苑亭台,吃着红果准备的点心,望着池中锦鲤追逐,好不惬意。
“主子,二殿下来了。”
耳旁传来小声的提醒,苏宛悠悠然放下手中的吃食,待嘴里没了东西,才起身盈盈下拜行礼。
“下去吧。”
他居高自傲谴走红果,红果向苏宛投去询问的眼神,她点点头,红果方才退下。
“好个闲情雅致,苏宛,你到底是谁?为何屡屡和我作对?”
李琩媵负手而立,咬牙切齿,擒住她平静的眸子,薄怒质问。
“殿下,民女不过是苏府不起眼的庶女,深居闺阁,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淡然地道,半垂眉睫,转向另一侧的风景,不愿对着他,按耐着心中波涛汹涌,她要的,何止是破坏他的计划,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你——敢在本王面前装傻?”
赫然出手掐住了她的脖颈,逆气弥漫四周,被这般漠然态度对待,红了双眼。
“你信不信,册封大礼前夕,碾平整个苏府,让他们全成为你的陪葬,让苏府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哈哈哈,承王殿下,你莫不是在和民女说笑罢?能得未来承王王妃陪葬,民女自是无上荣耀。”
她费力反驳道,看到令李琩媵更为恼怒,不禁大笑起来,看到他目光逐渐放缓,手突然松开,躬身大口喘气,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一抹倩影正向这里走来。
他竟然在意形象?
“殿下,你让民女好一顿找,原来你抛下我和爹爹叙话,是被姐姐勾引了来。”
苏若菡上前抓着他衣袖撒娇,声线娇柔却让苏宛听了恶心,装作不经意看向苏宛,闪现出震慑人心的凶狠眸光,转首用无限温柔迎合着承王。
“笑话,我怎么会被她吸引。”
李琩媵愤然否定,威严伫立。
“新婚在即,你们叙话,民女告退。”
苏宛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苏若菡呵斥道,松开了李琩媵手臂,踱步到她面前,龇牙咧嘴质问道:
“你既知道我不日便是承王王妃,作为姐姐,你为何要勾引王爷?作何居心?”
“看来,你今天是要自找不痛快了,苏若菡,看好自己的男人,我苏宛从前瞧不上的,现在和未来也不要,你没魅力,脏水别往别人身上泼。”
“你……”
苏宛上前一步走,挑衅的望着她,如此不经激愤,小脸已经涨红。
“今天如此回答你,是想要告诉你,不要自恃清高,忘了身份的来历,将来入了王府,照你这性子,怕是日日煎熬。”
她甩下这句话,不顾身后人的怒火冲天,径直离开,若在逗留,天知道李琩媵会怎么样,身后幽怨亢恨的眼神,一直尾随到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