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发令枪响。
张小悦瞪着大眼睛,小嘴抿的紧紧的,粉藕一样的小胳膊甩动着冲了出去。
“加油加油,加油。”边上的小同学们扯着嗓子喊起来,稚嫩的声浪硬是压住了其他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
张彦明站在终点红线边上看着几个小丫头迎面跑过来,一个一个都是抿着嘴盯着红线冲刺,跑在后面的两个扭头打量别人,看样子是放弃了。
一组八个人,小宝贝跑了个第二,有点不开心,扑到张彦明怀里找安慰。
“厉害,跑的真快,像小老虎似的。”
“才不是,都没得第一。”
“第二也厉害呀,再说还有绝赛呢,这又不是跑完了。”张彦明一只手抱着宝贝,另一只手帮他揉捏小腿放松肌肉。
意外的是小丫头的小腿肌肉还是蛮壮的。
“我想得第一。”
“那一会儿决赛的时候再多使点劲儿,再稍微跑快一点点就行了。”
“那要还跑不过怎么办?”小丫头有点委屈巴拉的,扭头看了看终点线,小嘴有点瘪。
“没事儿,现在跑不过咱们努力努力,下次再跑过。每年都有比赛的。”
小丫头搂住爸爸的脖子,所温热的小脸贴上来,有点汗渍渍的。
张彦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比赛刚开始,你已经进入决赛了,已经胜利了,得高兴。”
“都没有得第一。”
“每件事啊,都有目标。初赛的目标是什么?是得第一吗?”
“是什么?”
“是进决赛呀,你想想,是不是?决赛才排第一第二,初赛就是看谁能进决赛,第一第二没有区别,大家都要再跑决赛,其实还是一样的。”
“那也不是胜利,第一才胜利。”
“不对,没进决赛的才是失败了,只要进了决赛都是胜利。你得明白每一步的目标是什么,目标达到了就是胜利,懂不懂?”
“那我,那我,胜利了没?”
“胜利了呀,你进入决赛了。宝贝最厉害。”
“嘿嘿。”小丫头就有点开心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把小脸连汗带泪的在张彦明脸上使劲儿蹭了蹭,张彦明就假装不知道她流眼泪了。
“那我厉害不?”
“厉害,跑的真快。”
“嗯,我跑的像小兔子一样快。比小兔子还快,豆豆都跑不过我。”
“嗯,对的。我们去看看豆豆吧,她也在比赛呢,去给她加油。”
“好。”小丫头在脸上抹了几下,扭头去找豆豆。
踢键跳绳在操场的正中间,学生们围成一个圈,分成小组比赛。这个没有初赛决赛,就是一把成。
张彦明抱着张小悦走过去,爷俩到的时候跳绳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唐豆豆已经比完了,正靠在张彦君身上看同学跳,在等着踢键子。
“豆豆。”小丫头挣扎着从张彦明怀里下来,跑过去拉住豆豆的手。
“我跳绳比完了,你跑好了没?”唐豆豆从兜里掏出小手绢帮小丫头抹了抹脸,问。
“嗯,我跑完一次了,还要跑。还有决赛。你赢了没?”
“不知道,老师还没说。”
“我初赛赢了的,赢了才能进决赛。”
“我们没有决赛。”
唐豆豆头上也有汗水,跳绳的运动强度也不低,这种速跳的强度甚至超过了短跑。
这也就是小孩子,平时运动量就比较大,恢复能力超强,要是换成大人就这么一悠非得躺两天不行。
有点起风。
张彦明脱下外套把两个汗渍渍的小丫头包到一起,蹲下来把她俩搂在怀里帮豆豆捏小腿,两个小丫头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感觉好玩儿。
“这是干什么?”张彦君低头问。
“给她们活络活络肌肉,恢复的能快点,也预防抽筋。高强度运动会产生大量的乳酸,导致酸疼抽筋。”
张彦君就蹲下来给张小悦揉小腿:“能吗?我看看你天天跑也没呀。”
“我是适应了,天天坚持着肌肉形成了记忆,再我说运动量其实也不算大,也没这么剧烈。她们这是冷不丁的,估计今天运动会完了明天能疼。”
“啊?”两个小丫头花容失色,大吃了一惊。
“没事儿,你俩平时也运动,不会太疼,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疼,坚持两天就好了,不影响你们玩儿。”
“那滋味才难受呢。”张彦君抽了抽嘴角:“我刚入伍那会儿,新兵营训练,那才叫折磨,现在想想身上都疼。还不能掉队,只能咬牙撑着。”
“你现在就是在消耗原来的底子,退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运动。”
“还行,像你说的,底子好点,比同龄人一般都强点。钓鱼上山下河的不也是锻炼嘛。”
“你现在还钓吗?”
“这段时间有点少,这边也不认识谁,等安顿好了我回钢都去,那边熟人朋友多,鱼友也多,我打算开个小店,也不为挣钱,就是招拢这些人一起玩儿。”
“渔具?”
“嗯,鼓捣点好东西,弄个钓鱼俱乐部什么的。”
“嫂子和张小乐呢?”
“张小乐再大点就扔这头呗,俺俩没事就回来待几天。大城市的生活不太习惯,不如在钢都舒服。对了,下来再来我把那车开过来,你用吧,我换台越野。”
“看中什么车了?”
“悍马怎么样?”
“性价比不高,你又不是硬越野,还是得讲点舒适度。”
“到时候看吧,不行买台丰田,我记着你说过轻越野它不错。”
“嗯,客观的讲,轻越野这块小脚盆的技术确实牛逼,老米的东西性价比差点。德意志机械方面比较好,就是不知道国内有没有。”
“那你怎么还弄的老米的?”
“我又不跑野外,舒服最重要,老米的车要宽大点。越野能力稍差。”
“那我就弄台小日本的得了,修也方便。帮我挂个军牌。”
“你要挂钢都牌子吧?那边还用我?”
“懒得找人。算了我自己去吧,那边的人还是得接触接触。”
“非得挂军牌干什么?”
“省事儿呗,省心。”
张彦明看了自家老哥一眼没吱声,没想到这个话不多说总是表现的沉稳大气的老哥也有虚荣心。
就2000年这会儿来说,汽车上什么牌子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车少,交警主要还在管摩托车,汽车还属于自带尊贵体质。
只要不是明显的违法或者大事故交警连看都不看,什么贴条违停各种交通限制完全不存在。尤其是在小城市。
“二叔,我不想回钢都,钢都不好玩。”豆豆在张彦明耳边小声说着。
“嗯,你不回,咱们都不回,以后张小欢和张小乐都在这边。”
“真的吗?”
“真的。你们还要上学嘛,都在这边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