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此举本是我大良开国皇上建国时应了开国元勋的建议,旨在发觉有勇有谋的好男儿,故而参赛之人并没有什么过严的界限,可代代传承下来,发掘人才的意味少了,更多的是供王公大臣们享乐观赏和贵族子弟展现炫耀。
往年我是没有资格去的,可是今年我承蒙盛宠,父皇早在内务府着手准备之时便让我回去准备赛马会的事情了。
“守鑫哥哥,我今日穿这身束服可好?”
本来为这次大会找人做了三套素服,一套红色,一套绿色,一套蓝色,我倒是钟爱红色那套,可仔细一想太过张扬惹眼,难免成为众矢之的,便换成了蓝色的。
“很好看,不过我倒是觉着你还是适合红色那套。”
张守鑫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而后下出此结论。
“可是我就是觉着蓝色的好看。”我睁着眼说瞎话,而后跑到牧童面前,“牧童,你说那件好看。”
我见他眼里有过刹那的挣扎,眨眼间便恢复正常,说出的话如往常一样不带感情却有着军人的严肃:“奴才眼拙,未能看出差别。”
我有些不甘心,心里也好像被堵了一块,还想继续下去,张守鑫便一笑将我拉开:“好了,牧童本身就不善于此,你便放过他吧。”
我只好作罢。
以往没有来过大会,也不知道今年和以往有何区别,可是听说今年的场地较往年有拓大了一倍,整个眼望去,还真是觉着恐怕已经有半个皇宫那么大了,三分之一作为坐席,剩下的便是赛马场,如今父皇也坐在了正席位,身边两侧一边挨着一个妃子,我看清之后心头已经打惊,想不到短短时间良妃便获宠至此,此时不知在父皇耳旁说了什么,引得父皇哈哈大笑。
正席的两侧是朝中文武百官,张守鑫已经坐在了席中,与官僚们寒暄。
“呦,这不是我们九皇妹吗。”
三皇姐正带着她的两个新宠像是螃蟹地走到我的正前方,真是让人无语的被人宠坏了的孩子。
我心中长叹了口气,面上却扬起了笑颜,小步快速走到她面前,“三皇姐。”
“呵。”呼吸完全是从鼻孔里冒出来的,一个白眼瞟过我之后,便无视我和右边的男子调起情来。
也罢,反正三皇姐如今见我便是厌恶,谁让我抢走了他的父皇呢。
“三公主,就公主还在一旁候着呢。”
虽说生活糜烂,但不可否认,三皇姐的眼光的确很好,不管是以前每一次在她身旁的面首,还是这一次与她**的那人,或是故意等了许久,满是挑衅看着我,言语中满是不屑提醒三皇姐我在一旁站着等她回应的那个男人。
“啊,我忘了,真是抱歉啊,九皇妹。”如此浮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一样。
“没有关系的三皇姐。”很是善解人意,“本来你的事儿就要要紧一些。”
“那就好,皇姐还生怕你会怪我,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呢。”很是热情地拉着我的手,热情又懊恼地说着这些话。
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向四周扫了一圈,,正好看见三皇姐的驸马正很是恶毒地看着我的三皇姐。
我心中一笑,即使两家人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可三皇姐圈养面首的举动还是将驸马的颜面踩在了脚下,即使平时不表现出来,可是有些情绪还是会不时外露。
“怎么会呢皇姐,你可是我仰慕的姐姐。”不留痕迹扫过三驸马后,我便反握住三皇姐的手,然后看了一眼会席,“时辰不早了,我们赶快入席吧。”
“刚才我见你与三公主在那里说了好久的话,都聊了什么。”张守鑫在我坐到他身边后,便为我张罗起了吃食,引地他的父亲张太尉不是愤然恨着我。
“没什么,就是女儿家之间的寒暄。”
赛马会已经开始,马场上那些高官子弟在马背上策马扬鞭,还有的马术不好又不甘被比下去,便呼呼直喊以夺取目光。
我向来是不喜欢这些个消遣的事物的,特别是如今下面正在发生的,确实是有人是真的在赛马,可是更多的还是意在夺人眼球。
活像丑旦。
“守鑫哥哥,我想到四周去转转。”下面传来阵阵喧闹我实在觉着没意思,便对张守鑫提出来了。
脸上闪过一霎为难,向四周看看:“我如今走不开身,你只能自己去了,注意安全啊。”
“好,我知道了。”我撒娇说着。
“早点回来。”
“知道了。”这一会有些声音拉得好长,他无奈一笑,便对牧童说,“牧童,要离妙元三步之内,时时刻刻注意周围,知道吗。”
牧童一个阖首便表示知道了。
“将这个放到七皇子的马的草料里去。”
“大人,万万不可啊,被发现可是还要掉命的。”
“公公,若不是我无法靠近马窖。也万万麻烦不到您的。”那人急了,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公公,您放心,绝对不会出事儿的,您看这……”
“哎呦大人啊,您可别为难小的了,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儿啊。”
看那人的穿着便知道是照料马场的太监,从前也没遇到过这事儿,看他那样子,也是吓坏了,一直想要挣脱背对我那人的束缚。
“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我在不回去会被骂的,就恕小的告退了。”说完,双手使劲一甩,便将那人挣脱,赶忙跑走了。
“公公。”那人还不死心,转身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小椅子,前段时间七皇兄将自己门客的妻子奸污,事后那女人便自杀了,门客想要报仇,最后求被打得半死不活拖出了府,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主子,那人名叫王铮。”往那人看了一眼,“就是那人。”
“原来是这样啊。”我看着那人,喃喃说道。
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洗脱色了的青色长袍,看样子,看眼神倒不是个庸才,可本应该儒雅的人如此疯狂,到让人觉得与之不符,看来他对妻子的感情还是颇深的。
几步走到他面前:“王铮对吧。”
显然他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看,却没有一丝回应,流露出来的目光却很是睿智,或许是如今没什么可留恋了的,所以便没什么可忌惮了的,转身便离开。
“若是我有法子让你报得杀妻之仇呢。”牧童上前一步想去拦住他,我伸出一只手将他拦住,平静说出这件话儿。
果真,一听这话他便顿住了,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微微一转身,刚好正对着他的背影。
“若只是给他的马下药,最多让他从马上摔下来,几个月后便康复的,至多也就让他哪里摔坏,可是事后一定严加彻查,到时候将你查出,便以此结束,你真的觉得这样子报仇,便够了吗。”
最后语调有些加重,我看见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遇到这样子的事儿,即使在精明的人也需要时间考虑,本想说给他一天时间考虑的,哪知还没等我说出这话儿,他便转过身来向我下跪。
“若能报得血海深仇,草民定甘赴火海。”
确实是能做大事儿的人。
“若是我让你重回李思元身边呢。”
他一下子愣住了,我也不急,轻笑一声:“我知道如今再想重得李思元的信任很难,或许还会受到他莫大的羞辱,可是我向你保证,时机一到,李思轶得到的惩罚一定比现在重得多。
从上往下虽看不得他全部的面孔,但仅仅如此我便知道,他已经动心了。
知晓他并不是拖拉的人时候,我便耐心站着等他回复。
“草民谨遵公主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