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外祖为什么要除掉他的三千私兵……他就不信,外祖没有能力将那些谣言摆平,却偏偏要除掉他的人。
外祖明明知道,他当初组建这些人的时候有多么不容易,耗费了多么大的代价,而这些人,日后会是他的嫡系部队。
什么秦军,威远军,包括齐家水军,都是靠不住的,唯有自己的嫡系部队最靠得住。
可现在,帝位还未登上,外祖就要将他的嫡系精锐推出去?仅仅是为了化解谣言吗?
赵铎正细思,背后忽然响起声音。
“想什么呢,大冷天的立在院子里。”
赵铎吓得一身冷汗,猛地转头,就见皇上与他不过三步之遥。
父皇何时出来的,刚刚他都听到了吗,听到了的话,听到了多少……
惊疑泛起,赵铎通身的冷汗浸透衣衫,寒风一吹,忍不住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父皇……”
话音未落,一个喷嚏打出,紧接着,又打一个。
皇上面无异色,朝着赵铎关心一笑,“快进屋去,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若是伤风了如何是好,上次你为了朕刺杀齐焕,怕是齐焕连个御医也不派给你的。”
赵铎现在哪有心思注意这个,“父皇怎么醒了?往日都是要睡一个时辰的。”
皇上笑道:“有点渴了,喊了几声水也不见人,便起来自己倒水,你一个人立在这里做什么。”
赵铎闻言,顿时松下一口气。
父皇并不知道外祖来过。
“刚刚齐焕过来,儿臣怕他惊扰父皇休息,就拦了他不许他进屋。”赵铎笃定的说道。
皇上笑笑不语,转身进了屋。
赵铎犹疑一瞬,又重重打了两个喷嚏,跟着进去。
齐焕出来之后,想着上次和平皇贵妃商量的事还没有一个定论,便转脚去了平皇贵妃的宫中。
“大人?”
齐焕才行到平皇贵妃寝宫外,里面的一个小內侍就一脸惊讶看着齐焕。
齐焕心头想着事,没有察觉他的语气,只道:“通传一声你们娘娘,就说我求见。”
那小內侍一脸讶异,“大人,娘娘不是回大人府中小住了吗?”
此语一出,登时将齐焕从思绪中拽出来,“你说什么?”不由扬高了声音。
小內侍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偏差,忙道:“前几日,娘娘带着贴身婢女出去,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的样子,一个面生的姐姐来传话,说是娘娘吩咐,让奴才们看好宫门,她要到齐大人府中小住几日,陪一陪夫人。”
“什么时候的事?”齐焕惊得脸都白了。
平皇贵妃哪里就去了他府上!
小內侍立刻道:“五天前了。”
五天……
他的女儿消失五天了,他居然都不知道!
“她那日离开之前,可是说了要去哪里?”齐焕捏拳问道。
小內侍顿时意识到,他们娘娘根本没有去齐府,问题严重,他不敢多言,忙道:“奴才不过一个守门的,娘娘去了哪里,奴才不知,大人不妨问问里面侍奉的。”
齐焕睃了他一眼,也不顾礼仪规矩,抬脚就朝平皇贵妃寝宫走去。
里面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眼见齐焕面色凝重进来,几个宫女顿时立在一侧行礼。
齐焕捡了客位坐下,目光锋锐如鹰,看着眼前几个宫女,“你们娘娘并不在我府中。”
此语一出,几个宫女登时面色大变。
齐焕凝着她们的神色,语气严厉,犹如在审问犯人,“五日前她离开这里,可是说了要去哪?”
几个宫女相视一眼,各自摇头,其中一个靠前的开口,“娘娘有事一贯和绿莹商量,从不和奴婢们提的。”
绿莹,便是平皇贵妃的那个贴身婢女,齐焕是知道的。
“绿莹呢?”齐焕语气不善。
“那日,是绿莹陪着娘娘出去的,一同没有回来,娘娘出去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有个宫女来传话,说是娘娘吩咐我们照看好家里,她要去齐府小住几日,陪陪府上夫人。”那宫女低声回禀。
齐焕看着她,目光似能分金碎石,“哪个宫女?”
那回话的宫女一声支吾,“这个,奴婢不知。”
齐焕登时一拍桌子,“放肆!”
几个宫女吓得扑通跪下,额头抵地,肩头颤抖,齐焕冷脸看着她们。
“你们几个都是宫中老人,宫里近一年来并未新来任何宫人,你们怎么会对那个宫女面生呢?你们若是当真对那宫女面生,可见是能力有限,你们娘娘早就剥了你们的皮或者贬黜到旁处了,岂能由着你们屋里伺候!”
齐焕这话说的不假。
平皇贵妃暂代皇后之位管理六宫,她跟前的宫人,自然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宫中事务事无巨细全部掌握。
一个宫女,纵然不知对方名字,可这宫女是哪个宫里的,合该知道。
齐焕语落,那回禀的宫女额头抵地,道:“大人,按照道理来讲,奴婢们的确是应该对宫中的宫人有所了解,不求了解入微,但求面熟,但是那日来回禀的宫女,奴婢几个的确是面生,都没有见过。”
她说的言辞诚恳,又骇的瑟瑟发抖,齐焕一时间挑不出任何问题。
可女儿去哪了?
这偌大的皇宫,如今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女儿是一个皇贵妃,不是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说消失就消失……
这突然的意外令齐焕心头升起浓烈的不安,脑中又浮动起皇上的那副气定神闲泰然若素。
难道是皇上?
可是,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和铎儿在一起,他并无任何异常啊!
“你们现在就去给我打听,任何有关平皇贵妃的,全部打听到,然后来回禀,我就在这里等着。”齐焕锋锐的眼睛一扫几位宫女,吩咐下去。
那几位宫女当即如蒙大赦般离开。
齐焕沉沉叹出一口气,让心腹去将赵铎唤来。
平皇贵妃好端端的在宫中突然消失不见,当然要告诉赵铎。
真是……
宫外谣言不止,宫里平皇贵妃竟然在五天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等等!
脑中电光火石,齐焕猛地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