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大的恩啊。”说完,老者连续重重的三叩首,后面的百姓黑压压的,跟着头点地三叩首。
周大虎脸色沉重,走出两步,扶起了老者,便道,“老翁请起,这是我等该做的事,军人吗,当兵吃粮保家卫国,这是本分而已。不必行此大礼。”
老者被周大虎搀扶起后,看着周大虎身后整队有序的军兵,个个精神抖擞,甲明盔亮,兵器精良,不由赞叹道,“将军所带之兵,真乃虎师也。”
周大虎问了一些情况得知,陈家营有十几人因反抗建虏被杀,周大虎亲自看了看家属,并将缴获建虏而来的一些银两,给了这几家一些抚恤,让其能够失去家中顶梁柱后,还能生活下去。
银两不多,一家十两银子。
建虏抢来的东西周大虎没要一丝,全部分发还给了村民。
已经煮熟的肉,周大虎倒是没客气,和手下兵丁一起吃了起来。
正吃着肉的时候,有大队兵马,陆续赶了回来。
最早回来的一队,乃是熊山领头的一队,人数二百人,马上挂着十二个血淋淋的人头,带着战利品十二匹战马兵器盔甲,兴冲冲的赶了回来。
“大哥,俺上去一斧子劈杀一个,杀了两个,其余的,都让别人给杀了。”熊山敞着大嗓门说道。
见大哥周大虎不理他,只好嘿嘿一笑,颠颠的跑了过去一起吃肉。
军队越聚越多,一个时辰后,都返了回来,连周大虎在内,共有八支队伍分出。取得了共计斩杀建虏一百八十人,获得战马一百七十五匹,盔甲一百八十副。己方死伤十二人,其中死五人,伤七人。
以多打少,还占着突袭的因素,怎么还有人受伤?
周大虎脸色阴沉,询问战死的原因。
“大哥,建虏劫持百姓充当人质,无奈之下,只好就近肉搏,这才有了这些伤亡。”
田原站出来说道。
他所带的一队,也有一人因此而战死。当然绝大多数建虏都是被乱箭射死,或者被乱刀砍死、乱枪打死。
听了各队回来将领的汇报,周大虎的脸色才好了许多,杜应芳也说道,“大人,打仗死人是正常的,战斗之时,变化瞬息之间,虽有计划和巨大优势,也是无济于事,此乃常例。”
周大虎当然知道打仗怎会不死人?只不过他想把一种压力传给大家,打仗虽然要死人,但也要尽力避免自己一方伤亡过大。
要知道现在死的都是精锐老兵,每死一个他都很心疼,这是他在明末安家立命的根本。
同时,他也知道,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跟随自己的老兵,会战死而去,这也没办法。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明末乱世的常态。需要极大的牺牲,无数的人命,才能保家卫国,诛暴伐乱。
周大虎不再说什么,不过却给大家一个自己大人乃是仁善之人的印象,这样的人跟着让人放心。
周大虎确认各队没有放脱建虏一人走漏消息后,见休息差不多了,便命令出发,和建虏大战一场。
这个陈家营也不富裕,大军吃了对方不少鸡鸭鱼羊和粮食,临走时,周大虎丟下了一些足够的所吃东西的银两。
这一举动更是感动了陈家营的所有百姓,纷纷相送,大呼仁义王师……
……
定襄东北方向三十里。
周大虎带着两千人马,向定襄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他已经得到自己的哨探报告,再过数里就是建虏的大股接应人马。
建虏就是在数里外的地方,分成更小的小队抢掠地方村寨。
在这里集中人马是防备万一的情况,毕竟这里是大明的腹地。不得不小心谨慎。
不过进入大明大同、山西腹里后,明军一直不敢大规模迎战,只是排出一些小股部队骚扰,和一些小规模的战斗,建虏却是多胜少败,占据上风,现在已经是士气高涨,根本不把明军放在眼里。
当然多热衮和豪格这次千里奔袭,第一任务还是收服察哈尔残部,其次就是抢掠三晋大地,削弱大明元气。
这次主要是以骑兵精锐为主,没有带步兵和火炮,因此这次进入大明三晋,以抢掠为主,除非有极好的机会,否则不攻城。
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建虏领队的是一名三等甲喇章京,相当于大明的一名游击将军。
此时,在临时的接应地点,建虏等人直接席地而坐休息,突然,有人觉着了大地有些微微颤动,建虏认为可能是自己人抢掠回来了,还谈笑风生,一脸笑意。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大,领队的建虏甲喇章京觉着不对,自己的兵马回来,都是小队,不会有这么大动静,这是明境,有大股兵马过来自己所在地方……
想到这里,建虏甲喇章京腾地站起身来,随即大声喝道,“有明军骑兵过来,上马,迎战敌人。”
不亏是建虏精锐,瞬息之间,个个都已翻身上马,开始整理马队队形,有序而不乱,很快就整好了马队。
骑兵作战迎战敌人骑兵,需要马队队形密集迎战,队形密集,优势就越大;马队队形稀松,则很容易被敌方突破穿插,冲散马队队形,而溃败。
建虏甲喇章京刚列好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就看到远方有一条黄色的际线出现在面前,地上的震动感觉也是越来越厉害。
好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过来。
建虏甲喇章京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敌人足有千人以上。
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稳。
因为他知道,明军虽然人多,但是确是有一个最大的坏习惯缺点。
那就是一旦僵持和伤亡过重,有一人动摇,就会全军动摇;一人溃退,全军都会溃退。一旦溃退,就是待宰的羔羊。人数再多,也只不过是数量稍多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
建虏甲喇章京知道不能站在原地,这样面对对方的冲杀很是吃亏,随即他大声命令道:
“出击~~~”
说着,单手一松马僵,双腿一挟马腹,手提一杆骑枪,吼叫着,迎面冲了上去。身后建虏纷纷跟上,一片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