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曦阳重新照耀在街道上,死寂沉沉的贫民窟终于结束了难熬的深宵,当惊恐未定的人们将家门打开一条缝,他们看到的是混战过后的街道,以及各种法术造成的疮痕。
姗姗来迟的治安官总是不能及时出现,他得到了人们的嘘声和谴责,当然这群脸皮肥厚的家伙压根不在意,就在昨天他还因为希之翼与沃朗沃钦斯基的明争暗斗狠狠赚了一笔。
莱茵生命的据点在这座城市就如同交错盘布的荆棘丛,比起沃朗沃钦斯基,他们才是这座城市的东道主,可以轻易借助各种据点掌控这座城市的某处。
“嗯哼,总辖,东西到手了。”
纺锤结晶在黑夜下闪着不容小觑的光芒,缪尔赛斯将这枚结晶放在原地,被神色自若的男人捉起,细细把玩了一阵。
“......干得好。”
大名鼎鼎的莱茵生命总辖,常人很难窥见这位身居高位的总管,仔细一看,男人的手臂活动极其不自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扳住了关节。
缪尔赛斯撇了撇嘴,嬉皮笑脸:“喂唷,不是我说,但是你的手是不是应该补点润滑液了?”
那是一个机械义肢,能看出仿生液在其中流动的痕迹,代表着他曾经在某次任务丢了一条手。
总辖抿嘴不言,紧绷的表情没有哪怕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缪尔赛斯,我没空跟你打岔。”
“你的位置,没有暴露吧?”
“咻,这你就难为我了。”
缪尔赛斯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眼线追踪到一滩水往哪里流?”
“当然,我说的也不包含闲的没事做的孩子,他们会关注这种事情。”
总辖不言,但他的视线已经望向天空,那里有数十架无人机正在飞来,外壳上锈带军方标志。
“军方的狗腿子来了,我们撤。”
几分钟后,那处莱茵生命的城市据点被炸毁,军警迅速包围了那里,同时还能看到更多的装甲壁垒正被调动,居民人心惶惶的看着这些庞然大物驶上街头。
街道上的异想体被肃清,有人怀疑是沃朗沃钦斯基投放了这些源石兵器,但军队没能掌握任何证据,在天灾过后,这里的局势并不安定。
“你们被捕了,现在立刻抱头蹲在地上,接受检查!”
一走出地道,总辖很惊讶的发现道理尽头已经被大批军警完全包围,他们之中没有叛徒,那就是这些人居然有着该死的好运,恰巧撞上了这里的出口。
面对军队中普遍装备的弩炮,缪尔塞斯轻声揶揄:“总辖大人肯定能很好的解决这个局面,对吧?”
总辖沉了沉心,握住钢铁手臂,正准备出手,远处的火光和枪声爆出,这里的军警瞬间就被另一个更猛烈的火力压制,没过一会儿死的一个不剩。
子弹在头上穿出汨汨流血的大洞,另一批人包围了这里,小心翼翼的举枪重新瞄准了他们,现场氛围剑拔弩张。
“你好,总辖阁下,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李澄端正姿态,在数个卫兵的簇拥下从前方缓缓走出,看着这两个莱茵生命的成员,表情不带明显的感**彩。
几个伊古纳家族的嗅探阴笑着,总辖看到了这些地痞,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群小混混将他们的行踪出卖给了李澄。
不…或许他都已经控制了伊古纳家族的全部,总辖突然后悔当时默许这个混蛋轻易对他们出手。
“哼,李澄…我记得几天前我们还在酒店里面宣读盟词,信誓旦旦的将联合财团的丰碑铸起。”
“那么你现在做的事情,可是在背叛联合财团?”
李澄笑了笑,对这个老狐狸的话一点都不在意:“希之翼是联合财团的一员对吗?”
“那么我这就不是背叛。”
“秘匣,或者死,我想…莱茵生命不会因为一个总辖跟我翻脸吧,那些股东可不在乎秘匣。”
李澄冷冷扔下了最后通碟,荷枪实弹的希之翼士兵冷笑着,一个个黑冷的枪口冒着寒光。
“你…”
总辖气急,后退几步,将秘匣狠狠握在手中高高举起,作势要将其捏碎:“撤走你的人,否则我就毁了这东西!!”
“到时候,你们谁都别想掌握这种力量!”
缪尔塞斯刻意的看了总辖一眼,似笑非笑,她意识到自己的总辖绝对不会那么做,但是这种毫无魄力的威胁肯定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果然,李澄的笑眼丝毫不减,口吻淡然:“秘匣的死活我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这东西能够消失,总辖先生。”
总辖瞪大眼睛,他听出了李澄语气中的汹涌杀意,不可置信的大喊大叫:“你不敢!”
“狗杂碎,你这是在背叛同盟…你这是…”
砰!
一声枪响,随后是第二声。
砰砰!
子弹击中了总辖的胳膊,他惨叫一声,弯下腰去,随后是第二发直接贯穿了他的肺叶。
李澄没有下令,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枪,但是这引爆了枪击,所有人全部开火,在数十把步枪的火力下,总辖的身体如同摇摆的松垮拂柳。
血泡炸开,血液喷洒而出,潺潺顺着土壤流入土坑之中,他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那枚漂亮的纺锤结晶也从他沾满血液的手中滑脱,掉在血泊中被染上鲜红。
缪尔塞斯轻笑,抱臂一脸轻松的瞧着李澄:“你杀了总辖。”
“得罪莱茵生命不是一件好事,你在联合财团的名声也会臭掉。”
李澄撇起嘴角,一脚将那人踢开,在缪尔塞斯惊讶的目光中,将那纺锤结晶用皮鞋碾的粉碎。
“你疯了!?”
缪尔塞斯的声音像是气愤的炸毛猫咪:“那可是…那可是能扭转一整个地区的武器,你居然就这样…”
李澄甩手不屑:“就这样维护了世界和平?”
“缪尔塞斯,我想双方的友谊不会因为一个擅自动手的总辖,还有一个有关秘匣的谣言而动摇…对么?”
缪尔塞斯嘴角抽了抽,她心里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面前的男人。
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