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伦蒂尼姆的地铁惨案。
就算知道,也仅限于道听途说。因而,她绝非是悲剧的始作俑者。
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实我上述的观点,但我选择相信这只脾气暴躁的卡特斯。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她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只不过,我依旧搞不明白。
你到底想让我改变什么?霜星。
透过你的眼睛,我看不见舍生取义的觉悟,也看不到杀身成仁的决心,要知道,这些都是起义者和被压迫者引以为豪的理念与品质。
与他们截然不同,你眼神中透露出的,只是困兽之斗的无助与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的我,看着陈略带愠色的面容,心情复杂地走向近卫局和罗德岛约定好的汇合地点。
枫彬语真诚地希望霜星能在这场战争中逃过一劫,可他并没有想到,这位斗士的生命就好似冰天雪地中微微颤抖的烛光。在名为“命运”的狂风骤雨中,反抗与生存的火焰却被阴谋与谎言缓缓扑灭
我在想,这是否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霜星,但愿不会如此。
关于塔露拉和科西切的所作所为,我有过诸多设想,可总是缺少一个强而有力的片段将这些设想串联起来。
片段……联想……
其实他一开始就想错了。
与魏彦吾一样,枫彬语做过许多错事,犯下过滔天罪孽。
但是他们会忘记,直到某个不起眼的字词将回忆唤醒。
他忘却了,那天塔露拉将他扔下窗台时,莫名其妙流下的眼泪。
忘却了儿时的大姐姐到底是怎样的充满活力,正气凛然。
忘却了残存的意识在反抗黑蛇时,向他发出的希冀与警告——
【我·不是塔露拉】
现在
“队员都撤回来了吗?蔚。”
“报告,全员安全,无人伤亡。”
“做得很好,米莎和罗德岛的那群人呢?”
“他们还在去见陈长官的路上,我想问一下枫sir,为什么,你刚刚的通讯……断掉了?”
“贫民窟信号不大好,没办法,下次得向魏长官提议一下,是时候该把电线接进来了。”
“这……不大现实吧,阿sir,先不说钱的问题,光是那些感染者……”
“我只是开个玩笑,小蔚,你不会当真了吧?”枫彬语急忙打断蔚的自言自语,还险些笑出声来。
“……我,我不觉得这很好笑,长官。”
“抱歉抱歉,玩笑开的有点过,回头请你吃饭,over.”
“额……o……over.”
“嘀——”
“呵……这个傻丫头……”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近卫局的岗哨前,那些举盾防御的近卫局警员匆忙地让开了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路。
“停下!”狙击干员抬起手,示意我放慢脚步。
“……”
“……”有点尴尬,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的确是平常,那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督察秘书。
“……枫sir,还是麻烦你出示一下证件吧。”
“以下犯上”的警员有些委屈地说着。
“伙计们,放轻松。”我不大情愿的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陈在哪儿?”
“就在里面,sir。”他们走马观花地扫了一眼,便将东西归还与我,最后还不忘毕恭毕敬地敬个军礼。
“辛苦了。”我回礼,只丢下三个大字,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你们又迟到了。”
陈晖洁铿锵有力的呵斥声传入我的耳中,看来,她正在给罗德岛的那群人上思想辅导课。
陈:“别给龙门增加多余的安全隐患。”
阿米娅:“陈长官,整合运动多次袭击我们的护送队,而现在,敌人仍在我们周边徘徊。”
本以为,陈会因为我独自断后和失去联络的事而痛骂我一番,可万万没想到,罗德岛却首当其冲,成了我的替罪羊。
两个人的身影,在我的视野里逐渐清晰。
阿米娅:“这里并不安全,请赶快带米莎离开。”
陈:“……你还想去哪儿?布偶猫。”
“……”
无名的怒火点缀着陈sir鲨红了的眼眸。
糟糕,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溜走,她却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我。
完蛋了……
“没……没事,我溜达。”
“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回去以后交一篇三千字的检讨,把你失联和违抗命令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是(cao),长官。”
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哎,又得挑灯夜战了,虽然说,我不像诗怀雅,初中的时候坐在课桌前,愣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儿来,但是吧,怎么说呢?
就在刚刚,没错,来自罗德岛的小兔子,好像听到了特别督察组给我取的外号。
因为家里养了只白白胖胖的布偶猫,所以就实事求是地给了我这个称呼,再到后来,这个昵称整个近卫局人尽皆知,口口相传。
呵呵,可真有你的,诗怀雅。
更离谱的是,她给我取得外号,前前后后得有十几个版本。
啊啊啊啊啊啊啊诗怀雅!,are you*维多利亚问候*?(来自某只雪虎内心深处的怒号)
“你就是米莎?”陈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米娅身后,那只又矮又白的小熊。
米莎:“……是的”
陈:“从现在起,你必须听从近卫局的安排,布偶猫,这个任务,交给你的人了。”
我:“……是,蔚,把这个孩子带下去吧。”
米莎:“阿米娅。”
阿米娅:“没事的,近卫局会保护好你。”
嘛,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要事。
但我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掉,阿米娅听见“布偶猫”这三个字时,那种努力憋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