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鬼姐!我们来开条路!”
“好!”
身强力壮的星熊,将手中那扇带有尖锐棱角的盾牌狠狠地插入了面前之人的心脏。
“唔咳!”那个感染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就连这具不再动弹的身体也被身前的怪物,活生生地扔向了自己的队友。
“啊!”
“这……这是……”
带有面具的整合运动成员撞上了迎面闯来的尸体,一时间,他们东倒西歪,摔做一片。
他们也并不知道,就在星熊将死人丢向人群的前一秒,我对那具尸体“动了点儿手脚”。
“嘭!”
破片手雷在人群中炸开了花儿。
又是熟悉的场景,残肢断臂,混着血雾,惨叫和呻吟,撒向天空,直到鲜艳的液体将人们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染红。
“……你居然放了炸弹在尸体上……”看着眼前这片尸横遍野,血迹斑斑的墓地,星熊有些迟疑和犹豫,“我原本只是想绊倒他们而已……”
“你那没用。”我耸耸肩,向着安歧夏树和陈晖洁的方向望去,这也算是对星熊的暗示,“被剑刃分尸,被雷电折磨至死,还是被子弹和炸弹整得粉身碎骨,无论如何,这群不识好歹的整合运动都得在几个惨绝人寰的结局里选上一个,至少在这里,我对他们施加的死法已经足够仁慈了。”
“……好久都没在龙门见到过了,做困兽之斗的感染者。”长有绿色长发的近卫局警司脚步沉重地向前走去,她伸出那双满是老茧的糙手,将深插在土壤与肉块的钢铁盾牌猛然拔出。
“你在可怜他们?”
“算吧,毕竟也都是些可怜的家伙。”
“想金盆洗手这种话以后再讲,先干活儿怎么样?”
“行。”
我关掉了【残】的保险,瞄准了那些蜂拥而至的敌人。
星熊则漫步向前,无话可说地看向那些誓死坚守的杂鱼和炮灰。
但是这次,我并没有开枪。
没有爆炸,没有子弹出膛时的枪响,更没有源石技艺发动时出现过的白虎长啸。
尸体,碎片,被染红的土地,这些景象都没有出现。
此时此刻,我的瞳孔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幅度迅速张大,因为那些敌人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防毒面具,榴弹手炮,兜帽长衣。
“枫?”
鬼姐察觉到了我的一反常态,可就在她转头向后的一瞬间,那个不知为何却又已经复活了的【碎骨】,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榴弹发射器。
“砰砰砰砰!”
十二发威力巨大的爆炸弹头拖着长长的灰色尾巴,从不同的角度和方向整齐划一地袭向星熊。
“小心!”
“轰轰轰轰轰轰轰!”
回忆
【我今天看到他了,那个人称“破阵穆德”的火炮军官。他指挥着上千门野战炮,在三个小时内倾泻了尽十万发炮弹。】
【十万……简直就是一首不朽的交响曲,在敌人的阵地上,我只能看到连天的火焰和不断翻滚的泥土。】
【对敌人来说这像是世界末日,我有点同情那些躲在战壕里的维多利亚人了,他们肯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某名参与皇帝会战的乌萨斯士兵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军校历史教科书上的东西。
或许我真的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没去过真正的前线,不用去亲身体会被炮弹掀飞的感觉。
更何况,现在炸响在我面前的,还只是小型榴弹炮。
嗡嗡作响的耳边,还环绕着整合运动惊讶颤抖的欢呼声。
“这……奇迹!真的是奇迹啊!”
“奇迹发生了————!是你吗?是你吗碎骨?他没事,他又重新拿起武器站了起来!”
“碎骨还活着!”
“真的是他!乌拉!”
真可怜……
这句话即是在说米莎,也是在讲那群全无思考能力的蠕虫们。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使人起死回生的源石法术。
“碎骨的姐姐,给予了原本应该死去的他,第二次呼吸的机会”
话可能有点抽象,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碎骨会永远的死去,只是有人会替他进行“二次呼吸”。
“咳咳……”
泥土和灰尘一股脑地窜进了我的鼻孔,即使星熊的盾牌已经将轰然炸开的炮弹狠狠地弹开。
“没事吧!”
“咳咳,死不了,就是有点呛人……”睁开眼,发现我正滑稽无比地躲在星熊的盾牌庇护所里,“夏树姐说的还真对,你这盾牌,挺耐揍的……”
“有点棘手啊。”鬼姐咬了咬牙,形如高山一般的身躯稳稳地把持住了手中的【般若】,“又是个会利用爆炸的家伙。”
“你的手——”我注意到了星熊手上的淤青和肿胀。
“呼,没事,只是有点儿扭到,般若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穿了。”她只是装作暖心地笑了笑。
“怎么回事!枫,星熊?”耳机里的陈带着沙哑的声线向我的耳膜疯狂咆哮道。
“老陈,你们和阿米娅千万小心,这个敌人……”
阿米娅:“枫警官,到底……”
“轰轰轰轰轰轰!”
小兔子话音未落,属于米莎——喔,不对,应该是属于【碎骨】的狂轰滥炸便再次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