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我们是棋子,你我的一生,必然失去所有。】
【因为政治,是一座永远照不进一丝光芒的死亡角斗场,角斗士们为了所思所想,竟会不择手段。】
【枫,要舍弃,舍弃掉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舍弃掉与生俱来的道德理念,舍弃掉仁慈,舍弃掉对生灵的敬畏,舍弃过去的自己。】
【当我们抛弃感***望就变得如此澄清,世界将化作我们眼中的标点符号,清晰透明。】
【枫,吃了我吧,然后就成为我,成为另一个萨伏伊。】
【为了陈晖洁,吃了我。】
现在
“当——当——”
“哗!”
剑影在半空中来回穿梭,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钢铁碰撞声,回荡在开阔的空旷地带。
时而,一道太过耀眼的红光会划破天际,衬托着夕阳西下的美妙场景。
“轰!”
两股巨大的蛮力相互碰撞,火花四射,在惯性的作用之下,龙女们也只得后退数步。
“这是二十年前的孽债,对吗?晖洁?”白发的德拉科将长剑挥向一旁,热浪蒸腾着金黄的晚霞,“我们本不应该兵戎相见,我亲爱的妹妹。”
“呼——呼——,都结束了,塔露拉。”陈喘着粗气,对口答道,“命运之下,未有无辜。”
“陈,这世间,不该有命运。”像一位谆谆教诲的老母亲,塔露拉依旧苦口婆心地阐述着,“我们会变成对方想象不到的样子,我们都心知肚明。晖洁,晖洁,我太了解你了,我的好妹妹,可究竟是什么,使你变得如此冷漠。”
“与冷酷无关,塔露拉。”陈举起【赤霄】,寒光锋芒的剑刃直指德拉科的额头,“如果,你想讨论这个问题,那好。”
“碎骨,米莎,还有伊仕利医生,你是否又真正在意过?这些近卫局的刀下亡魂。”
“你并不在意,整合运动的领袖——塔露拉,于你眼中,有血有肉的感染者与方寸棋盘中的弃子又有何区别?论冷酷,和这世上最为心狠手辣的刽子手相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令人伤心的措辞,陈。”面对妹妹的冷嘲热讽,塔露拉只是轻轻一笑,“你拿剑指着我,晖洁。”
“你拿着这把人尽皆知的斩龙剑,挥向曾经与你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姐姐,太多的鲜血让你忘记了这凡尘的世态炎凉。”
“那么,我问你,造成他们死亡的罪魁祸首又是谁?”白发苍苍的德拉克笑了,她微微露齿,笑得含蓄却又狰狞。这颇为矛盾的笑,一画一景,尽收枫彬语之眼底。
“【war is peace】”已然架好的狙击枪,随着我默默念出的咒语,散发出悠然的蓝光。
“是我吗?并不是的,是你们。最后的最后,他们依旧是惨死于你们的枪口之下,你们是压迫者的爪牙,像不择手段铲除异己的教徒,要将感染者赶尽杀绝;而我们——感染者,纵使会让所经之地生灵涂炭,但我们也无须忏悔。”
“我们会踩上同伴们的尸体,一如既往地前进。”
“冠冕堂皇!”陈猛地呵斥一声,再度抽出钢剑,与自己的姐姐缠斗在了一起。
“【freedom is slavely】”
咒语生效了。
“嘭!”
震耳欲聋的枪响贯彻苍穹与寒霜。
枪口猛烈地向上抬起,与此同时,一只硕大的白虎飞出枪膛,化为迅影,扑向了它势要毁灭的目标。
时间停了下来。
子弹越过陈的身旁,用更加迅猛的速度射向塔露拉。
“嗷嗷嗷嗷嗷!”
眨眼间,源石弹头来到了塔露拉的面前,幻化的白虎咆哮着伸出了巨掌,锋利的雪色利爪即将把面前的德拉克开膛破肚。
龙女只是笑笑,在她眼中,来势汹汹的进攻就好似弹弓打出的纸团一样,不堪一击。
“轰!”
火光一闪,子弹被分割成了两半。
白虎也被这横刀所腰斩,随机,巨大的爆炸席卷而来,烟尘覆盖了整个战场。
“当!”
红黑两色的剑刃再次交织在一起,在那交锋的中心,赤焰如蟒蛇,缠绕着白发的德拉克;白烟若雨雾,包裹住红瞳的陈晖洁。
只有剑芒闪烁,赤墨交融。
“滋滋——滋滋——”
【赤霄】的剑身剧烈颤抖着,红光的闪烁频率,不压于塔露拉身边的炽热火焰。
过于专注和激烈的打斗让她们都同时忽略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这是枫彬语最有把握的一次进攻。
就在白烟与火焰衰弱之时,远远看去,塔露拉的上空则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影子双手持枪,身体朝下,枪口与德拉克的天灵盖仅一步之遥。
时间再次停滞,枪身上的青光,居然也映射在了我的瞳孔之中。
紧接着,我按下了【残】的扳机。
“【ignorance is strength】”
施法的声音好小,犹如晴天霹雳下那微不足道的心跳,可那一刻,嘈杂的战场上,人们却只听得见这句骇人听闻的咒语。若幽灵,如影随形。
下一秒,子弹出膛,爆炸发生了。
被这最后一枪击中的物体,不管是什么,都将在须臾间化为虚无。
湮灭,是给予【残】的,最好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