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佑有很多的话要告诉卿溪然,她虽然全都不记得了,但是没关系,他知道她还活着,自然不会再受克隆人的钳制,他已经成功的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他们在地底,他和老婆女儿在地面,谁都管不了他了。
他还可以告诉她很多很多的事,把他和她的曾经,全都告诉她。
但是,卿溪然气闷的扫了一眼绪佑,身子一扭,盘腿坐在了床上,背对着绪佑,不想理他。
她的内心,还在为了绪佑的这执拗的性格生气,天下女人多的宛若一片原始森林,他真是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何苦把自己过得这样苦,这样的爱一个女人,真是不值得的。
哪怕他爱的那个人是她。
一双大手放在她的肩头上,温暖而厚实,他的手顺着她的手臂下落,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他的怀里。
卿溪然背后,绪佑跪坐在她的背后,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语音哽咽,轻声哄道:
“其实,这一场分离,我与你都没有好过过,老婆,你是不是头一直都痛?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他早看到过的,卿溪然一直在服用这个牌子的止痛片,断断续续的他都看到过好多次了,每次他问她为什么要吃这种药,她都说她是大姨妈疼。
可是哪里有人一个月不分上中下旬,全月都来大姨妈的?他也偷偷的问过一姐,一姐说妈妈头疼,经常性的会头疼,有时候都疼得在地上打滚呢。
所以,绪佑猜想着,会不会是她被人一枪爆过头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头疼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卿溪然这样头脑好的人,参见绪佑做数学题,一做就头疼,那他老婆每天都要精细计算这么多,这种疼痛是他所无法想象的。
他又抱着卿溪然,柔声道:
“我错了,老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大声的说话,更不该说你过得比谁都快乐,对不起,我今后再也不这么认为了。”
有眼泪滴落在绪佑的手背上,那是卿溪然的眼泪,他有些的惊讶,赶紧的送开了卿溪然,转身坐到了他老婆的前面,就着窗外路边的灯光,一看,完了,他真把他老婆气狠了,她都哭了。
绪佑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伸手,胡乱的替卿溪然抹着眼泪,急道:
“我错了我真错了,老婆,老婆咱不哭啊,你,你打我呗,要不你打我呗,你这你这,你哭什么啊,别哭了……”
话还未说完,卿溪然伸手,抱住了绪佑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上,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啜泣了起来。
她这辈子,也就这样情绪失控的哭过三次,一次是离开湘城,被外祖送去中部地区,进入珠心算队伍,第二次,是外祖离开了她,永远的离开了她,就留下她和卿一一两个人,带着她剧烈的头疼,生活在这个偌大的湘城里。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她啜泣着,打了绪佑一下,问道:
“你怎么这么傻,蠢货,跟个大傻瓜一样,克隆人这种鬼话你都信,蠢货!”
“是,我是蠢货,大傻瓜。”
绪佑应着,抱紧了老婆,有时候他觉着吧,卿溪然看起来特别的冷静,性子又冷淡又矜贵的,但有时候是真好哄,稍微讲几句软话,她连气都气不起来了,但这也是分人的,他说软话,和别人说软话,那效果是不一样的。
只要他一服软,她就会显得特别的可爱,所以他老婆就喜欢听他说软话,只有他才能软化她这颗冰冷坚硬的心啊!
意识到这一点,绪佑还挺得意的,又觉着心猿意马,抱着老婆,顺势就往床上一倒……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扑簌簌的落了一夜,房车里亮着一盏温暖的灯,就这样一直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上,金仙村里来了大批的驻防和安检,又运了大批的蛇皮袋子进村,开始挨家挨户的清理东西,他们会将每栋房子里的东西仔细打包好,装进蛇皮袋子里去,然后将这些袋子按照房号标记,送出金仙村。
村口依旧聚拢了一大批的人,举着牌子在抗议,不过今儿一大早的,年文悦开着一辆豪车过来,拉走了几个站在金仙村村口抗议的人,说是去看湘城内的别墅去了。
而金仙村幼儿园的那些个孩子们,则被统一安排到了厂区幼儿园里面。
这个厂区幼儿园是之前隔壁金牛村儿的,现在这个金牛村儿也荒废了,村子里的人早就跑进了湘城,所以那边的空房子也被洛北统计了起来。
且因为厂区面积的扩大,金牛村就被征用成了一个新的工人生活区,余欢觉得刚好能将孩子们安排在金牛村幼儿园里面,如果那些家长晚上还要辛苦抗议的话,孩子们也能在幼儿园里睡觉,余欢在这里安排了老师24小时轮值。
有几个家长,被年文悦策反了,他们有的在湘城里看中了大别墅,别墅小区里面也有幼儿园,有的获得了晶核币补偿,从此不必担心买药就医的问题,有的则住进了金牛村儿里,就近靠着金仙村驻防营地,在心理上获得了安全感。
毕竟,金仙村驻防营地,比金仙村大多了,甚至因为新驻防人数的不断增加,金仙村驻防营地还不断的扩大面积,营地的围栏都建到金牛村旁边了。
金牛村离金仙村驻防营地,就十几米的距离,站在村子的房顶上,还能看到金仙村驻防营地里头的驻防在训练呢,跟以前住在金仙村里面,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所以这些被策反了的家长,都接走了自己家的孩子,各人该干嘛干嘛去,抗议只是一时,生活还需照常。
这样发展下去,村外的人很快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了,现在比较麻烦的倒是村子里的人。
这不一大早的,驻防和安检一进村儿收拾东西,金仙村里就锣鼓喧天的闹开了,十几二十个人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孩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人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守着自家的房子,愣是不让那些驻防和安检进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