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净化水比较麻烦,又不能一直拖着,唐明特地给了最后期限。没想到时间刚过一半,付康跑来说,已经完成水的净化。
“原本就不是难的事情。”付康这样说道,“水进入池子里后,净水系统会先把脏东西和水分开,再用活性炭吸附细小颗粒。然后杀下菌,水就能用了。自来水管里的水也是这么处理的。”
“……”唐明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他轻咳一声,夸奖道,“做得不错。”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付康忐忑不安。力气活他是做不来的,他也不想吃什么星兽肉当超人,就想做个平常人。每天按时上班,做做他喜欢的实验。
付康想过,净化水的工作完成后,他可能就要做其他工作了。他一度考虑,要不要拖到第十天再告诉老板,完成净化了。可再一想,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最多拖五天,该做的还是要做。
自己说,起码说明他在化工上挺在行,以后有活还能做。万一被人发现举报……付康觉得在这呆的挺好,不打算换个地方讨生活。
“每天照看净水系统,有员工来打水,你把干净的水分配给他们。没问题吧?”
惊喜来的太突然,付康一下子懵住了,“照看净水系统,分配水?不用做其他事?”
“你有什么其他事想做?”唐明反问。
这么个技术人员,干点粗活,万一不小心人没了,多可惜。如果他能保证干净的水供应不断,养他一辈子都行啊!
付康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很满意这工作。”
他想了想,加了句,“特别满意。”
净水系统会自动运转,偶尔材料用完了,添加进去就行。也就是说,他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唐明打发掉付康后,把随身仓库里的水泥,泥沙,砖头,石块堆在一边。
他随便找几个工地,看见好几包水泥,数量多的是。现在的问题是,人手不够。
算了下,手底下的人里,姜老头姜老太和付康不用指望了。前两人忙着播种,而且一大把年纪了,后者能看好净水系统就不错了。
卫娟忙着烧饭带孩子,帮不上忙。
六个保安,一班两个人,不上班的四个人可以喊来。
另外新贵小区里的树木砍光了,陆芳,陆修和石涛正在砍伐天赐小区的树,倒是可以让他们停下手,先过来帮忙。
唐明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觉得人手很不够用。但是,他暂时不准备再招不认识的人,只能先做起来再说。
唐明把人喊到一起,把事情这么一说。
“造墙?”姚白湘听完有点犹豫。她倒不怕累,但是觉得脏。做完事一身灰,没法睡觉。
“对。”唐明手指虚点,“把两个小区围起来,就是以后保安巡逻的地方需要扩大。”
“不碍事,没大多少。”张强率先赞同。每次上工,他都放心不下家里的老母亲和女儿。有了围墙,就安全多了。
“不工作的时候过来帮忙,不白干,包伙食。做完活,每天免费提供干净的水,可以洗澡,也可以把水带回家。”唐明继续说。
洗澡!姚白湘眼睛一亮。
灾难最初,她随身带了瓶香水,每天喷。谁知末世水资源短缺,五人团队的时候,只有浦永春可以享受洗澡的待遇。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等到几天没洗澡,汗臭味混杂着香水味,那味道……十分难以形容。
姚白湘立马表态,“造围墙对大家有好处,当然要同意。不就是辛苦几天么。”
唐明原本以为,人手短缺,围墙起码要大半个月才能造出来。没想到在有水洗澡的刺激下,群众迸发出高度积极性,围墙飞快地变长。
仅仅十天,一个四四方方、高三米的围墙就造好了。只在保安室门前留了个出口,其他地方全部围起。
超高的效率让唐明好生感慨,“要是他们知道,不管造不造围墙,水资源都是免费使用的,会不会揭竿而起?”
许温良在一旁斜眼看他,“这也太打击员工积极性了。不如说围墙造的快,老板龙心大悦,特地奖励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免费用水。”
“建议不错。”唐明点头赞赏,说完提起另一件事,“新的厨师怎么样?”
“卫娟?暂时挺老实,没发现她有问题。不过,”许温良话锋一转,“之前有过教训,这次特地立好规定。每天进多少食物,出多少食物,分别什么用途,全部要做帐。她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方便做小动作。做出来的东西倒是蛮好吃的。”
自从找了厨师,许温良和唐明跟着吃大锅饭,没再自己烧。
“先用着。要是手脚也不干净,再赶她走。她有个女儿,出点事就是两条人命。”唐明看着围墙屹然伫立,心生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围墙造好,之后的事就容易多了。”
“之后的事?”许温良好奇,“你有什么打算?”
“吃饭,打猎,睡觉。”还有抱老婆。唐明默默在心里补充。
许温良笑出声,“就没点别的追求了?”
“高筑墙,广积粮嘛。这都是前辈的经验,要学习。”唐明振振有词。
两人正说笑,王媛走了过来,一脸凝重。
“怎么了?”唐明没看见过她这么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沉默了会儿,王媛开口,“陆信的胳膊上有一块一块青青紫紫的痕迹。造围墙的时候,他卷起袖子,我正好看见。不过没多久,他自己把袖子放下去,遮住了伤痕。”
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可由她嘴里说出来,肯定会得罪人。但是思考良久,她最终决定按照自己本意做事。
说完后,她整个人放轻松,“我把看见的告诉你。老板,你看着办呗。”
看着办,说的轻巧。唐明听见的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凌虐、霸凌、欺辱等词汇,没一个积极向上。
“陆信虽然才十二岁,不过他是一级武者。能揍的了他,那小区里除了王媛和你,其他人都不安全。”许温良分析道。
“把陆信叫来,单独问问不就知道了。”唐明脸色难看,使用轻功,很快将陆信带来。
唐明一把拉起陆信的衣袖,露出伤痕,沉下脸,“怎么回事?”
陆信突然被带来吓了一跳,看见胳膊上的伤口被发现,紧闭嘴巴,不说话。
唐明喝道,“说!”
他不能不紧张。许温良大部分时间呆在小区里,不把这个欺负陆信的人揪出来,许温良可能有危险。
陆信一惊,整个人一哆嗦,“对、对不起。我以为我能熬的了夜,才应聘保安的。”
“……”他在说什么?唐明一脸懵逼。
“我以前没熬过夜,不知道自己撑不住……”陆信解释道,然后立即为自己辩驳,“可是,每次困我会掐自己,掐完后就坚持住了。上班时间我没有睡着,有好好工作。”
“所以说,”许温良整理了一下思路,“伤痕是你自己掐的?怕不小心睡着?”
陆信羞愧地低下了头。
闹了半天是乌龙。王媛尴尬极了,很想挖个洞钻进去。
唐明又好气又好笑,揉了揉陆信脑袋,“你傻呀。”
虽然事实跟猜想的距离略遥远,不过唐明还是对王媛汇报的举动表示了肯定。
隔天,新的排班表新鲜出炉。
早班陆信和蒋倩,中班王媛和姚白湘,晚班聂胜和张强。
“好好的,为什么要重新排班?”聂胜忍不住询问道。按照新的排班表,他上下班会非常不方便。
“其他人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小孩,熬不了夜。”唐明随口答道,“你们两个是男人,辛苦点,一起上晚班吧。”
张强无所谓,本身就是晚班,直接应下。
聂胜见状,没办法反驳。心里愈加发愁,他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温热的水流划过肌肤,热气不断升起,全身毛孔张开,王媛躺在木桶里泡热水澡,舒服地不想动弹。上一次洗澡,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眼睛半合半闭,快要睡着,王媛突然想起,再过一会儿要到保安室值班。
现在可没有闹钟,睡着迟到就不好了。她往脸上拍水,努力睁开双眼。要不是有事,真想在木桶里睡一觉。她心里感慨,一边用毛巾擦干水珠,换上干净的衣物,顿时身上轻松许多。
一旁的收音机尽忠职守,播放着消息——虽然她已经听过n多遍。
“该说到‘谨慎行动,小心外出,建议结伴同行’了吧。”王媛一边拿起从商场找来的乳液涂脸上,一边自言自语,“一些破事翻来覆去说,也不换点新鲜的。”
“全体居民注意,全体居民注意!最近出现三级星兽,请谨慎行动,小心外出,建议结伴同行。”
“啪嗒——”玻璃瓶掉在地上碎成渣。
王媛顾不得惋惜,整个人奔到收音机旁,认真聆听。
收音机把话重复三遍后,不再播放新的内容。
“三级星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