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月将小碗中的最后几滴菜油揉搓在手心,狠狠地拍了南宫菱的背上。
声音不大,可力度到位。
南宫菱整个人一颤,疼得眉头皱起,正要纠责。
耳边传了嘤嘤的哭声。
“回母后,王爷他不行,昨夜吐了不少血。”
阮洛月哭成了泪人,泪眼婆娑地颤抖着身子,伤心欲绝。
南宫菱撇过头,明目张胆地笑了,装模作样地安慰两声。
按摩结束后,南宫菱披了件云绸披风,从橱里取了一小白瓶递给了阮洛月,低声:
“母后倒是有灵丹妙药,珩王妃喂珩儿吃了两颗,今晚保证珩儿满足你。”
见阮洛月僵直在原地,南宫灵深深地叹气,揉了揉皱起来的峨眉,解释:“母后都是为了珩儿好,说不定冲喜后,他的身子就好了。”
某阮尴尬地道谢,接过小白瓶,谨慎地藏在腰间。
讲真她当时害怕极了。
这老妖婆是真想要了萧温珩的命?
萧温珩都命不久矣了,竟然让她喂他吃药?
“本宫浑身舒服不少,珩王妃这法子的确有用。”
南宫菱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看,见腹部平坦不少,心情大好。
没想到这黄毛小丫头倒是有点用。
“珩王妃,现在替本宫去掉脸上的斑点。”
南宫菱迫不及待地催促,她这盛世容颜,怎么能有瑕疵。
“母后,不可心急。这两日叮嘱御膳房煮些薏米粥,多多服用,三日后月儿替母后美容。”
阮洛月果断拒绝,皇家人向来薄情,连自己亲儿子都要谋害,不掉着老妖婆的胃口,只怕下一个要死的就是她了。
“母后,天色不早了,月儿着急回去试试母后给得灵丹妙药。”
她羞涩地低语,扭扭捏捏地望着鞋尖儿。
这话深得南宫菱的心思,逗得她哈哈大笑,随即准了阮洛月的请求,临行前赏赐黄金五百两。
阮洛月本想亲自去接萧温珩,可被凤仪宫的嬷嬷挡住了。
“珩王妃,凤仪宫的规矩,外人不得随意进出佛堂,以免坏了风水。”
荣嬷嬷发话,她不好硬闯,只能等在凤仪宫门外。
雨没停过,地面有了浅浅的积水。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萧温珩踉踉跄跄地出来。
刚出宫门,就跌跌撞撞地往前摔。
好在是阮洛月眼疾手快,丢了手中的油纸伞,挡在了他身前,巨大的冲击险些将她砸倒。
身上的衣物好不容易用体温烘干,又被打湿了。
“王爷,你忍着点。”
某阮咬牙,将人半抗在肩头。
果然跟若风所言符合,萧温珩每次出宫,病情就会加重。
走到宫门处,若风方才现身,将两人带上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回珩王府。
萧温珩颤抖不止,靠在阮洛月的肩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几欲要折断她纤细的手腕。
霎时,雨似乎更大了,啪嗒啪嗒地击打着马车。
某阮有点小委屈,她被抓疼了,手抽也抽不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珩王府,本以为她可以解脱了。
可萧温珩似乎是黏上她了,谁都不让碰。
只能勉为其难地亲自把人送到榻上,单手在他额前放了毛巾,用帕子擦拭不断冒出的冷汗。
“若风,你就不能请个郎中给王爷瞧瞧。”
阮洛月牢骚,她嫁入珩王府已经有五日,萧温珩虽然身娇体弱,可没死的迹象。
要是长久不死,她什么时候才能继承遗产。
还是让大夫下个病危通知书比较安心。
“主子的病无人可医。”
若风笃定,焦躁地在卧房里跺来跺去。
某阮绝望,眼泪啪啪地盯着自己被抓得通红的右手,鼻子又堵塞,接连两个喷嚏。
为什么每次倒霉得都是她!
掐指一算,今天已经入账一千两黄金,运气值应该刷新了才对。
狗崽子系统怎么不更新了。
【入账一千两黄金。9999号宿主,当前好运指数负90%,新手福利包奖励:系统操作手册。】
【系统将根据当前宿主的运气值,解锁不同功能。系统提示,宿主当前霉运指数较高,系统将会陷入休眠状态。好运值激活后,系统将会自启。】
她果然是最窝囊的一届宿主,竟然被系统给抛弃了!
阮洛月淋了不少雨,又接连几日不眠不休地照顾萧温珩,脑袋像是灌了铅,勉强支撑着。
室内静谧一片,脚步声显得格外地清晰。
若风止住了脚步,见榻上人眉头紧皱,心高高地揪着,越想越来气。
若不是她到处乱跑,主子早就回府休息了,刚想发飙,瞧见阮洛月趴在榻前睡着了。
硬生生地把火气吞了下去,愤愤不平地夺门而出。
子时,雨渐渐停了。
萧温珩醒了,凤眸恢复生气,侧目静望着身边的小姑娘,墨色瞳底氤氲着浓厚的情绪,声线低沉:
“世人皆有**,本王亦是如此。”
既然是自己送上门的,到死都留在他身边吧。
他起身下榻,亲自将阮洛月抱上榻,褪了碍事的绣鞋,将人放在臂弯里。
怕是受了风寒,小娇娇的温度极低,哆嗦地倚在他心口。
“乖阮阮,为什么对本王示好,又去给七弟送香囊,嗯?”
萧温珩自言自语,敏锐的目光盯着她的小白腿,大手无意识地抓住了,要不索性折断了,锁在他身边。
整个庆功宴,小娇娇没少看萧景琰,既然那么喜欢萧景琰,为什么要招惹他。
萧温珩扣住嫩生生的小腿,两指落在骨节处,稍稍用力。
兴许是被抓疼了,阮洛月委屈地瞥了嘴,然后翻身背对着目光炙热的男人,继续睡觉。
萧温珩阴戾地勾了勾唇,凤眸染了地狱的暗黑,从背后搂住阮洛月的小蛮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邪肆地低语:
“乖阮阮,不要惹本王生气,本王会惩罚你的。”
小娇娇细皮嫩肉,不费多大力气,就可以捏碎她身上的骨头。
不过他舍不得,留着是个乐子。
大手扣着盈盈一握的腰,不可避免地摸到了她腰间的小瓶子。
萧温珩摘了瓶盖,送到鼻前,轻轻地嗅了嗅,眼尾的笑意更浓了。
“给七弟的香囊里也装了这个吗?到底是本王满足不了你了。”
他骤然愠色,陶瓷小白瓶硬生生地被捏碎了。
尖锐的瓷片刺进皮肉,染红了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