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今圣上跟着萧清乾出现在树下。
萧清乾在跟老皇帝说些什么,逗得老皇帝龙颜大悦。
阮洛月双手紧紧地环在病美人的腰间,好奇地低垂着脑袋,往下张望。
她寻思着,要是此刻下去护驾,老皇帝会不会一开心赏她十万两黄金。
“娘子,你别乱动。”
萧温珩低语,小娇娇撩人不自知,他几乎要被她蹭出火来了。
某阮:……
病美人威胁她不许说话,可他自己却一直发出声音。
“别说话,要是被发现,我们会没命的。”
她小心翼翼提醒,紧张兮兮地盯着树下,手心捏了一把汗。
萧清乾可是要莫权篡位了!
正焦灼地吞咽口水,颈间一疼,差点叫出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萧温珩竟然咬她的脖子,属狗的!
她伸手,强行把他的脑袋推开,生气地板着脸。
“娘子,为夫不舒服。”
他的嗓音稍微有点哑了。
“你别装了,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阮洛月愠色,又想骗她。
将死之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带到这参天大树之上。
“娘子,好疼。”
萧温珩的声音颤了,气息有些紊乱。
阮洛月坚决不信,她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装病。刚才明明生龙活虎,怎么可能说生病就生病了。
萧温珩的脸色瞬间惨白,眸光黯淡,呼吸也逐渐不畅,整个人瑟瑟发抖。
看起来不像是在装病,应该没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温度。
他现在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尸体,冷得吓人。
不得不说,她该死的同情心又在作祟了。
“随你!”
阮洛月小声咕哝,随手扯开了领口,露出精致的天鹅颈。
不就是不让他咬人,至于吓唬她吗!
萧温珩当真发狠地咬了,她甚至感觉病美人咬破了她的动脉,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好在是病美人停下来了,否则她手中的长箭就刺进他的身子。
阮洛月悄无声息地收起了对准萧温珩的长箭,由着他压在她肩头。
人仿佛没有意识了一般,一动不动。
她张望了一眼树下,老皇帝身边的人都被支开了。
萧清乾也不知所踪了。
“你爹要出事了。”
阮洛月咽了口水,毕竟是跟病美人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不配。”
萧温珩的声音弱到了极点,似有若无。
他频频动用内力,毒血攻心了,疼得冷汗直冒,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浸透了。
阮洛月一怔,望了一眼压在她肩头的男人。
她第一次听病美人发泄情绪,他以往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清心寡欲。
“娘子,抱为夫,好冷。”
萧温珩虚弱地瞥了一眼树下,搂紧了怀里的人。她是热的,可以缓解他的体寒。
阮洛月犹豫三秒,双臂环在精瘦的腰间,反正病美人颜值高,抱一下也不吃亏。
她心不在焉,毕竟树下那群黑衣人已经一涌而上,袭击老皇帝了。
老皇帝已经被打下马了,肩膀上中了一箭。
她是真有心尊老爱幼,可眼下病美人病发,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又寡不敌众。
居高临下,可以观察林子里其他人的分布。
萧景琰正在快马加鞭地追赶一头黑色的土狼。
阮洛月犹豫,握紧了手中的长弓,兴许她可以提醒萧景琰。
“娘子,你想提醒萧景琰?”
萧温珩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阮洛月点头,她可不想经历战乱,老皇帝驾崩,必将导致内乱,民不聊生。
倒不是她的爱国情怀,主要是会影响她赚钱。
她小心地贴着病美人,将自始至终都握在手中的长箭扣在弓弦上,瞄准萧景琰所在的地方。
“娘子,你会暴露我们。”
萧温珩苦笑,双指夹了一片树叶,挥袖抛了出去。
叶子仿佛有了生命,冲着萧景琰刺了过去。
熟悉的手法,那天在怡红院试图伤萧景琰的人是病美人?
“娘子,不想被发现,从现在开始就要屏气凝神。七弟性子多疑,若是被发现,你我都没命了。”
萧温珩忍着巨疼提醒。
萧景琰的功力远在树下那群蝼蚁之上,有丝毫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觉察。
阮洛月乖乖地点头,收了手中的弓箭,静观其变。
萧景琰拥有超出常人的敏锐,被疾速的叶子划断了几根头发,刮伤了脸庞,瞬时捕捉到叶子飘来的方向,快马加鞭地追了过来。
他战神的称号绝非虚传,杀伐果断,不费吹灰之力擒住了围攻老皇帝的黑衣人。
“父皇,儿臣带您回去。”
萧景琰搀扶起老皇帝,燃了烽火。
没过多久,左宵率领上百个侍卫浩浩荡荡而来,将黑衣人扣押,又准备了轿子,将受伤的老皇帝安顿好。
一切准备就绪,即将准备离开,萧景琰却站在原地不动,仰望着面前的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王爷,怎么了?”
左宵疑惑,顺着萧景琰的视线望了过去,什么都没有,连只鸟儿都没有。
“长弓,五支箭。”
萧景琰狼眸敏锐,紧紧地盯着大树。
他接过左宵递过来的弓箭,瞬间拉了满弓,五支长箭飕飕地飞了出去,手腕粗细的树枝被长箭直接刺穿。
长箭力气十足,继续往上飞,打落了无数的枝叶。
除了落叶残枝坠落,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走吧。”
萧景琰冷笑,将长弓丢给左宵,带领着数百侍卫离开了狩猎场。
……
阮洛月几乎忘记了呼吸,恐惧地盯着染了血色的尖锐箭头。
只有咫尺,她就命丧黄泉了。
病美人抓住了杀伤力极强的长箭。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
她担忧,握住了萧温珩的手。因为余悸,嫩生生的小手忍不住颤抖,轻轻地掰开他的拳头。
病美人徒手接住了原本可以要了她小命的长箭。
他的掌心的皮肉被刮得外翻了,流了好多血。
阮洛月愧疚,埋头在他掌心呼了呼,用干净的帕子擦拭血迹,按压着伤口。
而后果断撕了自己的衣角,将伤口简单地包扎起来。
“疼不疼?”
某阮愧疚了,都怪她多管闲事。
“娘子吹吹,就不疼了。”
萧温珩轻笑,柔弱不能自理地将把手心摊在她面前。
只有小娇娇关心他支离破碎的身子。
“先想办法下去。”
阮洛月微微红了耳根,推开了他的手。
她低着头张望,现在人都走没了,是时候下去了。
可病美人犯病了,八成是使不上力气,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