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为夫难受。”
萧温珩又剧烈地咳嗽了,拿着帕子捂着了嘴,身子跟着瑟瑟发抖,娇弱地不得了。
阮洛月抽了抽唇角,今晚她若是不给他抱,他是真准备把身上的血全部吐出来给她看了。
她只能爬上榻,躺在病美人身边,背对着他,气鼓鼓地瞪着地面。
真是惹祸上身了。
病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遗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继承了。
“娘子,别生气了。为夫保证日后不惹娘子生气了。”
萧温珩粘了上来,伸手从背后抱了娇软的小姑娘,在她耳边低语。
小娇娇皮肤白,颈子柔柔嫩嫩的,看起来特别可口,让人禁不住想咬上一口。
早些时候他咬得齿痕仍然没有消退,散发着浓郁的色气。
喉咙不由地紧了,扣紧了她的小腰。
“娘子,你跟为夫说说话,嗯?”
再不做点事转移注意力,他就要失控了。
怀里的小娇娇动了,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躺着。
“我问你,你到底有病没病?病到什么程度了?”
阮洛月水灵灵的猫瞳盯紧了萧温珩,监督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萧温珩噗地笑出了声,“娘子是想问为夫什么时候死,是吗?”
阮洛月:……
“快了,没多少时日了。”
萧温珩丝毫不避讳。
他的身子骨,他最清楚,已经是几乎油尽灯灭了。
“别乌鸦嘴。”
某阮冷声,本来有十万个为什么想去探究。
可瞧着他难受,又咽了回去。
默默地再翻个身,刚侧了身子,就被病美人按住了。
“娘子,你有心事?”
萧温珩一眼看破。
小娇娇心神不宁,峨眉微微蹙着。
“跟你没什么关系,要抱就抱,抱了就睡。”
阮洛月冷冷淡淡,她是有心事,心事大了。
三天之内,她拿什么证明阮爹爹的清白?
直接告诉老皇帝她亲眼目睹了阮清乾跟黑衣人密谋,也是不妥。一朝为君,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更何况,阮爹爹手握兵权,早已经被皇上视为眼中钉,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让抱,病美人当真不客气地抱了,上手揽了腰,直接把她脑袋压在心口。
凉丝丝的体温,倒是让她清醒不少。
“娘子,别怕,有为夫在。”
萧温珩低语,受伤的手轻抚小姑娘的后背。
安静地像只午睡的猫,懒洋洋地窝在他心口。
“有你在有什么用,都自身难保了。”
阮洛月轻声低语,昂着脸蛋,望着正盯着她的病美人。
她要是晚一步回来,病美人就死在刺客的刀下了。
“知道是谁想刺杀你吗?”
她真是想不明白了,是谁会下如此毒手,毕竟病美人的存在威胁不了任何人,又病入膏肓,与其浪费时间去刺杀他,还不如放任他,反正活不了多久。
“娘子认为呢?”
萧温珩浅笑。
阮洛月摇头,她能想到的就是皇后那个恶毒老妖婆了。
可老妖婆现在应该在宫中。
“在狩猎场,三哥的箭射中了为夫的衣衫,留在碎步在箭头上。”
萧温珩解释,唇边的笑意浓烈了。
某阮恍然,病美人是狩猎中唯一穿了白色衣衫的人,萧清乾怕是认出来了,而且认为是病美人偷听到了他的刺杀计划,所以下了狠手。
她无意识地皱了眉,这下糟了,她又连累了病美人。
萧清乾一定会想办法将他灭口,事情似乎更严重了。
“娘子,不会让旁人伤害为夫,对吗?”
萧温珩伸手揉了小娇娇的眉心。
小娇娇又替他担心了,心情突然不错。
出人意料,小娇娇摇头了。
“以你的武力值,完全可以保护好自己。”
阮洛月微微叹了口气,她霉运缠身,全靠剧本支撑。
病美人跟着她兴许只会死得更快。
“为夫只想要娘子保护。”
萧温珩一秒变奶狗,眼神弱小无助,孱弱地咳嗽。
阮洛月:……
这戏精,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他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只是需要她打掩护。
“睡吧。”
再聊下去,她的同情心又该泛滥了。
长得本就好看,又不断勾引她,真是太罪恶了。
阮洛月迅速翻了个身,盯着光秃秃的地面数羊,强制入眠。
紧接着病美人就粘了上来,手臂圈在她腰间,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安安静静得。
跟这么个小奶狗谈情说爱倒也不错,可惜了他活不了太久……
夜总是过分地短暂,尚未睡畅快,就被号角声吵醒了。
“真烦。”
缩成一团的阮洛月操着沙哑的声线,咕哝一声,翻身钻进锦被。
她真得好困啊,狩猎一点都不好玩。
早知道把昨天那只奄奄一息的老虎搬回来了,直接夺得头筹,拿了赏金。
“娘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为夫还要打只小白兔给岳父看。”
萧温珩倒是精神格外地不错,把贪睡的人捞了起来。
阮浮生想把小娇娇从他的身边带走,想都不要想。
就算他死了,小娇娇也只能跟着他。
“不用了,爹爹已经入狱了。”
阮洛月疲惫,并不想睁开眼,漫不经心地呢喃。
身子软得如同无骨,直接栽进了病美人的怀里,借着他的肩膀继续打瞌睡。
萧温珩的凤眸陡然沉了。
阮浮生入狱,萧清乾的狼子野心终究是暴露了。
得不到阮家的军权,就破罐子破摔,毁了阮家,萧清乾惯用的手段。
难怪昨夜小娇娇心神不宁。
正是思忖,听到了帐篷外的脚步声。
“娘子,有人来了。”
萧温珩提醒,敏锐的眸光如同冬夜寒风盯着帐篷,阴戾的笑意弥漫开来。
来得是不速之客。
阮洛月也听到了人声。
娇滴滴的,矫揉造作。
不是阮沉鱼,又能是谁。
她迅速整理好衣衫,把病美人抛在身后,掀开了帐篷。
不仅是阮沉鱼,阮清姝也在。
“月姐姐,这可是如何是好,爹爹通敌叛国,被打入天牢了。”
阮沉鱼鼻涕眼泪,一把又一把,支支吾吾地哽咽。
而阮清姝则是冷冷淡淡地站着,没有多大反应。
“少胡说八道,爹爹一声浩然正气,忠心为国。”
阮洛月冷眸睨着帐篷外的两人。
明明是姐妹三人,现在真正担心阮爹爹的怕是只有她一人。
阮清姝对阮家没什么感情,特别是阮爹爹纵容原主欺负阮清姝的母亲,早就恨透了阮爹爹。
而阮沉鱼,只当将军府是攀上皇亲国戚的跳板。
“可是眼下,皇上并不相信,要将爹爹处死。月姐姐,这可怎么办呐,谁能出面,怎么证明爹爹的清白,昨天要是有人瞧见那群恶人密谋,替爹爹做个证,证明爹爹的清白该是多好啊。”
阮沉鱼用帕子擦拭着眼泪,时不时地偷瞄着阮洛月身后缓缓走出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