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侍应生恭恭敬敬地开口:“乔小姐,您的换洗衣服放在门口了,记得来取。”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走远了。
拉开门,外面的走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乔喜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套衣服,下面居然还有成套的化妆品。
她又看了下尺码,完全就是自己穿的。
不知为何,乔喜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幅画面,就是把人推出门之后又把她的东西收拾起来,然后也一并丢了出去,告诉那个人让她去流浪,不用回来了。
现在南宫赫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既然是她要离家出走的,那干脆连带着日常用品也一并给丢出来,不用回去了。
要说他贴心的话,好像确实也不错,但是这贴心之中,又透着丝丝缕缕的无情?
乔喜也说不出来心中什么感觉,将行李箱给合上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等了许久,她给闵季朗发去了一条短信:替我谢谢南宫赫。
“卧槽,你怎么知道是他?”闵季朗下一秒钟就回过来了消息,那言语之间简直是不遮挡自己的真经。
乔喜微微眯起了眼睛,果然是他。
很快闵季朗那边又回过来了消息:不对,你猜错了,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碰见你的,可别多想!
他这条徒劳的解释消息,基本上已经把真相写在自己的脑门上。
乔喜没有再回他,正要关手机的时候,忽然瞥到了网上的消息。
【南宫赫夜入医院,疑似受伤,娇妻如狼似虎?!】
差点一口气直接喷出来,乔喜的头都大了。
这都什么东西!
这些媒体真敢编,连受伤这回事都能联想到这种方面,多少是有点大病!
不过这种事情不用她着急反驳,南宫赫定然受不了这种造谣,肯定会出来澄清的,哪里用得上她。
她索性不再管,关上手机,强行去睡觉了。
其实一晚上乔喜也没怎么睡好,满脑子都是南宫赫被她砸伤的那一瞬间,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没有震惊,没有责备,就像是一个供奉在神龛里面的佛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一晚上她就像是自己梦中的审判者,就那样一直眼神空洞的看着他。
快把乔喜给吓出来噩梦了。
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噩梦。
第二天乔喜一睁开眼睛,就下意识的就摸手机去查看网上的消息。
虽然说她心里知道南宫赫一定会澄清,但在另一方面却又隐隐的希望,他不澄清的那么不讲情面。
比如说像这样向大众公开自己是个家庭暴力狂魔,冲他尊贵的额头上来了一下,诸如此类的话,千万不要讲。
然而网上却是一片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昨天晚上的热搜依然挂在网上。
还是没有人知道,南宫赫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喜情绪微妙的关掉了手机,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套衣服,画了个简单的妆下了楼。
她去退房,对方却立马摇了摇头,并且表示不用退,只要她想住下去,住多久都没关系。
好么,乔喜这下心里清楚了,南宫赫这是真的打算放养她了。
自己这属于被动被扫出家门。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让侍应生帮行李箱重新放回房间,便离开了。
来到了公司,乔喜立马就感受到了微妙之处。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神色。
昨天晚上那则新闻实在是太猛了,看起来不怎么说话的乔喜,居然把南宫赫给搞得进了医院,这得是什么程度的纵容才可以?
乔喜就知道,这些人表面上是在看着她,实际上脑子都是不健康的思想,直接打马赛克的程度。
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镇定地处理着工作。
这种事情确实也没什么必要回应,总不能说南宫赫不是被她折腾,而是被她打的吧?
顾不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乔喜准备了好多天的设计稿,可以出山了。
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现在是到收网的时候了。
这些事情还不足以成为她的绊脚石,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反正又没骂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压根也无所谓。
拿着设计稿,她直接就找到了乔启临那边。
“这是我近期的稿子,我觉得以贵公司设计部总监的水平来说,不用他过目了吧?”
乔启临面对自己的财神都会格外的客气,他连忙站起来迎接乔喜,将她的电脑拿过来看了一眼,立马就笑逐颜开。
“果然是我的好女儿,从来都没有让爸爸失望过,这么久了,你的作品风格依然是最让爸爸心动的。”
“真好真好,这个作品让冯翔去看,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乔启临看着那幅作品的神色,就好像是在看着聚宝盆,眼里的欣喜都要流出来了。
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她只觉得恶心的慌。
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除了我之前的那些条件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
乔启临依然是满脸笑意:“你说?”
“冯祥的职位不必再留,让他从今以后离开乔家的公司,至于到哪里去,凭他的本事,你直接在官方微博上发消息。”乔喜抬手摁住办公桌,身子微微倾斜,目光坚定的开口。
乔启临的脸色白了一刹那,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
“他毕竟是你的舅舅,做到这一步也不太合适,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乔启临为难地开口道。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的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让他走,岂不是显得你爸爸我是个卸磨杀驴之人?”
其实按理说冯祥确实是他的舅舅,乔喜也没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反而显得自己无情无义。
但是前提是他们别让她知道,当初自己离开公司的时候,冯翔用了多么恶毒的语言编排她。
说什么当初是她自己下贱,上赶着去找陆景灏,但实际上陆景灏爱的还是她的妹妹,她被人家甩了之后在办公室里面留不住,所以才要离开。
这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做的那些罪行全部给遮掩过去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凭什么要忍气吞声,任由他们如此的拿捏自己?
当初这些人在他身上施加的那些伤痛,她现在是时候一件一件讨回来了,一个都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