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喜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梦见自己亲手把她推了下去,楼下是一滩的血,
她急匆匆地冲下楼查看情况,却发现张婉艳身上的血是来自自己,自己的白色裙子,早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惊呼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乔喜下意识的伸手就往旁边摸去。
旁边空无一人,安静至极。
她抬起手臂看了眼表,发现居然已经三点多了。
南宫赫还没回来睡觉。
起身出了门,只见书房的房门紧闭,里面有细微的光亮透了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只见房间里面烟雾缭绕,南宫赫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修长的两指之间夹着烟。
他面前摆着一个颇有些年代感的盒子,桌面上平摊的几张照片。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南宫妍的。
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没有过多提起南宫妍的事情,其实只不过是把情绪给压了下去。
乔喜不想打扰他,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正打算关门。
房间里面的人却听到了动静,直接掐捏了手中的烟,快步走了过来。
他先是把乔喜推离了房间,紧接着又关上了门,不让里面的烟味扩散出来。
想到自己身上还有烟的味道,南宫赫又往后退了几步,跟她保持距离。
“没睡着?还是做噩梦了?”他轻声开口,“不好意思,没在你身旁。”
“没事儿,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梦见有个小朋友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乔喜轻笑着开口。
她虽然是在调侃,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轻视,满满都是温柔。
“没有,就是有些想不通,她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他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在浓浓的夜色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哪里想不通?我们聊聊。”乔喜往前走了几步,慢慢的靠近他。
南宫赫迅速后撤了脚步,跟她保持距离:“别过来,我身上有烟味,对你不好。”
“没事儿,我就允许你放纵这一天晚上,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乔喜脚步没停走了过去,跟他肩并肩靠在墙上,“你要是不想说这些事的话,就跟我讲讲妍妍姐的事吧。我跟她几乎只有一面之缘,却是生死之交,但我对她的一切却都不了解,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知道一下子肯定不能从南宫赫的口中得到答案,乔喜索性换了个问法。
旁边的人胸膛起伏,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道:“我跟她从小关系就很好,其实她很聪明也很厉害,就像你说的。”
“其实我跟她年纪一样大,只不过因为她比我早出生,所以就成了姐姐。”
“家里是私教,我们两个人除了文化课一起上,大部分受到的教育都不也一样,但她却喜欢带着我逃课。”
“她告诉我说,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不该为了任何一个大人的期待而放弃自己的自由。”
“估计是因为这个,她才违背家长的心意,自己找了个爱人,可惜被骗了。”
“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在我隔壁学校整天弄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烦她烦的不行,天天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够毕业,我就能离她远点了。”
“明明手艺不怎么样,还想自己创建设计公司弄了个半吊子,大学也没毕业,就把自己搞到那样的地步。好笑。”
他轻嗤了一声,嘴角漫起了一抹不屑一顾的神色。
但眼底的哀伤却是真实存在的。
读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些曾经听起来平常却又让人烦恼的事情,在人去世之后,却是再也回不来的光阴。
“她没有长歪也没有变得糟糕,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在想着怎么保护别人,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乔喜轻轻开口。
南宫赫浅淡地勾唇:“其实一开始我让莫华查的时候,已经大概查到了,她是被人绑架而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一样不知所踪。”
“偏激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如果找不到我姐姐,而那个人还活着,我就让她赔命。”
“合着我是因为被你喜欢,所以躲过了一劫?”乔喜并不意外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人在绝境之处,什么都能够想得出来。
当初她抱着小泽回来之后,自己也自责了许久,甚至遗憾为什么没有跟她一起死掉。
“不是,就像你说的,她用一个人的性命换回了两个人,这是血赚不亏的事情,你是幸运的那个。”
南宫赫抬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人搂进了怀里,“她之前就很喜欢做平安福,说用那个东西来保护我们全家人,现在你带了她身上最大的那份幸运,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摊开了手掌,心中静静地握着一个平安福。
做工稍微有些粗糙,边角也是参差不齐,但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用了心。
“她给全家人做了一个,包括我未来的女朋友,现在这个属于你了。”
乔喜本来是想拿过来,但会使神差的犹豫了一下。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南宫赫直接开口:“做这个的时候她才10岁,我和萧初音没关系。”
“萧初音不是说你们两个人青梅竹马?”乔喜故意酸溜溜的开口。
“瞎胡说,”南宫赫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我跟她认识的时候也十几岁了,她故意气你的。”
乔喜两手交叉枕在后脑勺,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早知道早点遇见你和妍妍姐了,我跟她相处几天就能这么融洽,要是一直相处下去的话,恐怕根本就用不到萧初音出现,先给咱俩订了娃娃亲。”
“确实。”南宫赫点头,“我那时候很烦他,从来不陪她出去玩,她不用上学,周围也没什么朋友,那些富家小姐她又嫌太娇气,向来不喜欢跟她们玩,你确实是她最合适的玩伴。”
“我初中学校的周围有一条美食一条街,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可是我的钱和胃都有限,每次只能吃一种,我也没有朋友,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人陪着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