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华被她盯得心跳加速, 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隐隐还透着热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摇了摇头, 深吸几口气。
肯定是刚刚喝了两杯烈酒, 这会越发神志不清, 小温柔把她当好姐妹, 她怎么能因为一点点不自知的引诱, 就就就……
她努力平复怦怦直跳的心脏, 用正直的心态去直视殷西辞。
旁边看戏的众人都是些神经大条的, 哪里察觉出她们两人细微的变化,都一个劲的在那催促。
“你两磨蹭什么呢?”
“萧琼华, 你倒是快接啊。”
“我觉得殷西辞这局肯定输了。”
殷西辞盯着萧琼华,目光没有移动半分,她从她细微的反应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殷西辞眼里藏着笑, 她承认自己不光明磊落,也承认自己就是在故意99z.l勾引她。
萧琼华慢慢凑近,鼻翼边已经有淡淡的中药味, 是殷西辞身上的。
殷西辞撑着身前的双手又微微直了直, 主动往前凑几分, 她微抬下颔,露出漂亮修韧的脖颈,莹白的肌肤上系着红绳, 红白交织, 颜色瞩目, 却又因为现在旖旎的气氛而增添几分暧昧诱惑。
呜呜呜,小温柔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诱人。
萧琼华无意间瞥见那抹雪色肌肤,内心简直崩溃至极, 她在心里念着清心咒,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被美色所惑。
她面容紧绷,呼吸紊乱,眼见唇瓣终于触到那张纸的边缘,结果因为紧张过了头,腿发麻,一个不留神没撑住,身子朝前栽去,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压上殷西辞。
原本热闹的气氛咻地消失,不断催促的众人也都纷纷目瞪口呆,就连鼓声也悄然停止。
微凉的触感通过薄薄的肌肤传来,萧琼华已经蒙了,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殷西辞。
她被自己压在椅背上,手掌撑在身子两侧,一双深邃漂亮的星眸盛着干净纯粹,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她。
刹那间,萧琼华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她都干了什么混账事?看把小温柔欺负成啥样了。
萧琼华连忙起身,更尴尬的是,那张撕碎的宣纸黏在她的唇瓣上,被她从殷西辞那里抽走。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殷西辞愣了愣,随即坐好,她理了理衣襟和袖子,明明只是被亲了一下,可她这番动作做出来,就像被萧琼华压着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萧琼华一把拿掉嘴上的纸,小心翼翼的看着殷西辞,“西辞……你没事吧?”
“没事。”殷西辞温温柔柔的摇头,双颊泛红,眸光潋滟的看着萧琼华,害羞的抿了抿唇。
要命。萧琼华赶紧挪开视线,早知道今晚会发生这些事,她就不来了。
她在小温柔心底的形象,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彻底破灭?或者……
小温柔会不会把她当做登徒子啊?
呜呜呜。
其他人目瞪口呆完了也只是在刹那间,他们也没多想,全当是一场意外。
林钊缙招呼着转移话题:“反正鼓声已经结束了,你两谁来接受惩罚?”
按理来说,该算做殷西辞失败。
“我来。”萧琼华举手,一力承担。
殷西辞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
萧琼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轻轻推了推殷西辞的脸,让她别再盯着自己,省得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周少韩笑道:“痛快,利索!萧琼华,失败的人,可得把这壶酒都喝了。”
清倌将装酒的玉壶放到萧琼华面前,萧琼华想也没想,开始倒酒饮下。
殷西辞看她喝了两杯,按住她的手道:“阿琼,少喝点。”
“诶诶诶,殷西辞,做人要讲信用啊。”
“没事,不会醉。”萧琼华看着那只盖着自己手背的手,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什么,身子有些发热99z.l。
她忽视那种怪异的感觉,毫不在乎的笑道:“本公主可是千杯不醉!”
大放厥词的下场就是今晚庆功宴结束后,萧琼华已经醉得有些飘,众人道别分开后,殷西辞扶着她登上马车。
马车内。
殷西辞刚放下帘子,转身就看到萧琼华东倒西歪趴在狐狸毛毡上,她醉得脸颊绯红,唇瓣潋滟得不像话。
殷西辞屈膝坐在她旁边,调整了位置,把人扶起来靠着自己。
萧琼华闭着眼挣扎,觉得这样很不舒服,于是趁殷西辞不注意,身子又歪,整个人趴在她腿上。
她的脸颊枕着殷西辞的腿,似乎觉得这样很舒适,然后还乖巧的蹭了蹭。
殷西辞垂眸凝视她,目光滑过她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子,最后停在那漂亮的唇瓣上。
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先前在包厢里发生的那一幕,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
殷西辞缓缓勾唇,指尖勾着萧琼华的一缕发丝,绕着修韧的指骨尽数缠绕。
男德系统掐着时间出来营业,统计结果,根据殷西辞今天做的事,颁布道:【伪装裁判,悄悄帮萧琼华,替她出气……】
它事无巨细的扒拉,那模样熟练的仿佛是拨着算盘的掌柜。
【看在你这么敬业的份上,我这次给你延长两个月的生命值。】系统叹气道:【你还得再接再厉啊。】
殷西辞的指腹滑过萧琼华的脸,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小腿,系统的话还提醒了她一件事。
“你说……”
“如果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能给我多少生命值?”
系统懵逼的“啊”了声,没有反应过来。
它看着殷西辞阴恻恻的眼神,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良久,算是回过神。
【你是要替萧琼华报仇吗?】
【emmmm……她伤得不是特别重,我最多给你加一个月。】
“如果杀了他呢?”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可却在她抬头的瞬间,系统从殷西辞眼底看出一丝疯意。
殷西辞跟萧琼华待久后,变得比前世正常多了,可它忘了殷西辞自始至终都是个疯子。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漆黑的夜幕不见半点亮光,连那皎月也被黑云深藏,万籁寂静,却在不久后刮起了冷风,树影婆娑,落叶飒飒。
晋王府。
暗卫押着人走进书房,“王爷,人已经带来了。”
萧隽放下手中的事务,抬眸望去,室内置有夜明珠,晃晃照亮那位白洞书院的主力。
他的视线移到暗卫身上,“那个裁判呢?”
“回王爷,人不见了。”
萧隽微微皱眉,扬手示意他退下,书房仅剩他和那个白洞书院的主力。
“说吧,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对萧琼华动手的?”萧隽靠着椅背,手指转动着指姆上的玉扳指。
“王爷,您在说什么?草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气氛有些肃穆,九枝枯木上挂着灯烛,灯芯被穿过窗棂的凉风吹得轻轻99z.l跳跃,影子映在墙面上投出张牙舞爪的姿态。
半晌,那人说:“王爷,草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草民只是太想赢得比赛,所以才……”
他跪在地上磕头,继续道:“所以才买通裁判,在赛场上使了些龌龊手段。”
他死咬着不肯开口,萧隽盯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忽而笑道:“行了,本王也只是问问,既然没人指使你,那你便走吧。”
他扬扬手,似乎轻易把这件事揭过。
待人走后,雕花九曲屏风后响起木屐声,踏着地面格外清晰。
萧隽偏头看向走出来的女人,“你该知道怎么做?”
“雪姬明白。”
“做得干净些。”
那人被管家带着从晋王府后门离开,当彻底走出那座恢宏庞大的府邸,他才猛地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虚汗。
背后似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让他不敢多待,头也不回的走远。
他家境平庸,进入白洞书院靠的是武力,前段时间栽到女人身上废了不少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说起来今天在赛场上动手暗算,也是收了别人的好处。
那么多金银财宝,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他也是财迷心窍才走上这条路。
不过好在萧隽没有多加追问,还放他离开。
男人摸了把揣在怀里的银票,又想念起个中滋味,最后大步走进烟花柳巷之地,跑去找老相好。
漆黑的夜空中乌云越来越重,没过多久就下起倾盆大雨,烟花柳巷里传出欢愉的调笑声,混杂着雨水显得喧闹嘈杂。
已到子时,男人边系衣带边从里面走出来,他歪歪扭扭的撑着把伞,时不时回头冲那些站在门口的妓子说些荤话。
然后哼着曲儿走进雨幕。
乌云密布的夜空划过一道银白的闪电,雷鸣炸响,男人穿过旧巷,回到自己破落的家,刚阖上门转身就看到自己家里竟然有个女人。
那女人生得极其漂亮,身段高挑,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对她有印象,是今早文山书院里领舞的人,他后来还专门向别人打听过,好像叫什么殷西辞。
刚尝过滋味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调笑道:“小美人,你是不是迷路了?”
他搓着手走近,屋外的闪电混着室内划过的雪光,被纸糊得泛黄的窗户上映着一滩刺目的血迹。
殷西辞推开破败的门,雨水顺着屋檐汇成水柱,她撑开一把油纸伞,清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稍迟一步赶来的雪姬,踏着木屐走进室内,里面除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再无他人踪迹。
她环顾一圈,目光最后定在地上那滩快要消失的水渍,以及窗户上的一抹血迹。
雪姬蹲下身,伸手沾了沾水渍,放在鼻翼边轻嗅。
化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