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心给我定罪,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殷西辞装得一手好无辜,让在场其他看戏的同窗们都忍不住心生恻隐。
殷同窗素日里虽然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接触,但她瞧着这般温柔柔弱,哪里比得上萧明玉那种“凶狠”之人。
大家不由得偏信弱者,也就是殷西辞这样的人。
萧明玉现在可算体会到什么叫有苦说不出,“殷西辞,你再装,本郡主对你不客气了!”
“萧明玉,你要是敢欺负西辞,本公主今天就撕了你!”
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极致。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聚集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是想公然违反院规吗?!”
萧明玉带人砸了殷西辞的住舍,这事已经传到斋舍长耳里。
斋舍长已至中年,是个颇有手段的女人,她长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人的时候很凶狠,让人看了就心头发紧。
“殷西辞,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斋舍长看到满屋子狼藉,手指指着屋外地上的一堆东西。
萧琼华恶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玉,安抚殷西辞:“你别怕,斋舍长大公无私,肯定会为你出头的。”
“斋舍长,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殷西辞开口先是温顺乖巧,还很有礼貌的对她弯腰行礼,这让斋舍长对她都提不起半点凶意,害怕让这位温柔柔弱的姑娘更加恐惧她。
“你慢慢说,若真受了委屈,我会为你做主。”
“宛禾郡主带人砸了我的屋子,还污蔑我害她。”
“你害她什么了?”
“说我毁了她的脸。”
“荒唐!”斋舍长顿时怒了,每个学生离开书院都会在她这里报备,她昨天早上见过萧明玉的脸,虽然情况很惨烈,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虫咬的。
文山书院位于枫祁山山顶,山上多蚊虫蛇鼠那是很正常的事,萧明玉这次出事顶多算书院的防护安全没有做好,这才导致学生出了意外,怎么能跟殷西辞扯上关系。
斋舍长严厉批评萧明玉:“你冤枉殷西辞在先,让人砸她屋子在后,这事是你不对,要么你现在向她道歉,要么就跟我去山长那里。”
文山书院的山长可是厉害角色,只要犯错,任谁来了都不会留情面。
萧明玉虽然也是被宠着长大,但她以前不懂事,舞到山长面前,那次差点就被教训,更重要的是她父王对她宠归宠,但决不允许她在书院惹是生非。
可选择道歉息事宁人,萧明玉又心有不甘。
她一时间99z.l没有动作,斋舍长还有其他要事要处理,皱眉道:“既然你不想道歉,那就随我去山长那。”
萧明玉咬咬牙,最终迫于无奈憋屈道:“对不起。”
让萧明玉吃瘪可不多见,萧琼华恶劣道:“表姐,你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西辞都没有听见。”
小人得志!
萧明玉瞪了她一眼。
殷西辞最听萧琼华的话,她点点头应和:“对,没听见。”
萧琼华笑得更开心了,小温柔也太可爱了吧!
“对不起!”萧明玉闭眼说了句,她觉得丢人,带着丫鬟气呼呼的走了。
事情处理完,斋舍长说了句“都散了吧”,这才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芙蕖看着满地狼藉,问道:“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屋子被砸得有些烂,床铺也毁了,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萧琼华不在意,挽着殷西辞的手臂对芙蕖说:“这有什么,这几天西辞跟我一起睡不就行了。”
闻言,殷西辞的心脏怦怦直跳,快要跳出嗓子眼,她想也没想,红着脸道:“阿琼,这样不好。”
“为什么?”萧琼华疑惑的看着她,“咱们都是女孩子,一起睡觉又没什么。”
她打量着殷西辞,随即反应过来,笑道:“西辞,你该不会不好意思吧?”
“我……”殷西辞羞涩得低下头,“我没跟别人睡过。”
“怕什么,我也没有呀。”萧琼华拉着她,“咱们都是第一次,没事的,就这样定了,你可不许推脱,否则我可就生气,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萧琼华松开她的手,转过身背对着殷西辞。
萧琼华虽然很少在她面前发脾气,但并不意味着她没有脾气。
殷西辞纠结着,半晌,轻轻拉了拉萧琼华的袖子,低声细语:“阿琼要理我的。”
“那你答应了。”萧琼华转身,踮起脚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这才是我的好西辞嘛。”
殷西辞低头羞涩的笑了笑。
这时,系统开始统计最近的结果:【宿主,你为萧琼华做女红,计入男德日常,只能增加一天生命值,而替她教训萧明玉,计入模范好男德,增加三十天生命值,总计三十一天。】
夜幕降临,如泼墨似的夜空点缀着满头繁星,山上时而响起虫鸣,一排排住舍亮着灯,有人在挑灯夜读,有的则在做自己的事。
殷西辞的住处被毁,斋舍长已经安排人进行茸修。
萧琼华沐浴出来,穿着素白的里衣,青丝发尾沾了水被打湿,散发着阵阵雾气。
殷西辞坐在矮凳上看书,听到动静,她抬头望去,萧琼华笑脸盈盈的站在她面前,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整个人显得格外恬静。
“西辞,我已经弄好了,你快去洗漱吧。”
“不……不急。”殷西辞此刻都不敢看她,拿着书低头继续看,“我待会再去。”
萧琼华觉得她今晚有些奇怪,但想不清缘由,也就只能作罢。
她道:“那好吧。”
“公主,99z.l药已经煎好了,快来趁热喝吧。”芙蕖端着药推门而入。
萧琼华看到那碗苦涩的汤药就直皱眉头,“又要喝药啊。”
她一天喝一次,但每一次都要命。
殷西辞放下书,站起身接过芙蕖手中的药碗,修长漂亮的手指拨动着药匙,搅动着冒起热气的药汁。
她喂到萧琼华嘴边,萧琼华皱眉偏开脑袋,殷西辞绕到她正面,“阿琼听话。”
“有蜜饯吗?”
“喝了就有。”
萧琼华疑惑的打量她:“真的?”
“嗯。”殷西辞道:“我托人带了五芳斋的蜜饯。”
闻言,萧琼华嘴角带笑,低头小口小口的喝药。
喂完后,殷西辞拿出一小包蜜饯,捻了颗塞到萧琼华的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在嘴里,苦涩的药味渐渐散去。
她咽下一颗,“西辞,我还要吃。”
“好。”殷西辞又捻起几颗喂她,直到萧琼华吃了小半包,她才制止道:“晚上不宜吃太多甜的,牙齿会坏。”
“好吧。”
芙蕖在旁瞧着,只觉得神奇,“殷二小姐,还是你厉害。”
她打小跟在萧琼华身边伺候,萧琼华是大梁最受宠的公主,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脾气娇纵得有时候无人能治她。
偏偏现在殷西辞把她吃得死死的,芙蕖不由得想,许是皇后离世,而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带给萧琼华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她鲜少再能享受宠爱,如今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无条件,无时无刻偏向她,这对萧琼华而言是难得了。
芙蕖走后,萧琼华困意来袭,“西辞,我先去睡了,你别看太久,待会记得过来。”
“嗯……”殷西辞微微捏紧边角,耳朵尖不受控制的泛着粉。
室内燃的灯烛烧了大半,烛油滴落在莲柄上逐渐凝固。
良久,殷西辞确定萧琼华睡着后,这才放下,轻手轻脚的去洗漱。
她穿着偏厚的里衣走进室内,紧张的站在床榻前,迟迟不敢上去。
萧琼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床前站着一抹高挑的身影,携着偏暗的暖光,看着有几分瘆人。
她顿时被吓醒。
待看清是殷西辞后,萧琼华松了口气,“西辞,你怎么还站着?”
她往里挪了挪,勉强给她空出一半的位置,“快上来呀。”
萧琼华拍了拍床铺。
殷西辞拖了鞋袜,慢吞吞的躺上去,文山书院的床榻都是统一定制,只有约莫三尺宽,一人睡绰绰有余,但两人共眠就显得有些拥挤。
殷西辞尽量不靠近她,努力把自己贴在床榻边缘。
萧琼华瞧着中间明显的一条缝,好笑道:“西辞,你再往外靠就要掉地上了。”
“不会的。”殷西辞的声音带着丝丝紧张。
两人离的位置并不远,而且现在还躺在一张床上,再加上室内静谧得过分,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感官都会无限放大。
“过来嘛。”萧琼华怎么可能欺负她,让她担惊受怕的睡那么一点点位置。
她拉着殷西辞的手,99z.l想把人拖过来挨着自己,结果……
她拖不动?
萧琼华登时愣了:“?”
怎么回事?殷西辞看着就清瘦,她怎么可能拽不动?
于是萧琼华又拽了拽,对方依旧纹丝不动。
萧琼华就不信邪,跪坐起来,在殷西辞错愕的眼神下,猛地抱住她的腰。
“阿琼!”
殷西辞的声音带着轻颤和紧张,浑身绷得僵硬。
腰间温热柔软的触感贴着她,鼻翼间尽是萧琼华身上散发出来的浅香。
殷西辞的脸红了,连带着眼尾都染上了胭脂,“阿琼,你……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