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淳众人站在北雁身旁,满脸黑线地看着刘云手忙脚乱的起针。
刘云的脸上挂着讪笑,媳妇儿中了毒,自己关心则乱,竟然忘了起针,经脉都封着,解药能起作用才见了鬼......
起针完毕,解药的效用瞬时发挥了出来,北雁脸上的潮红顿时褪去,眼眶也变得不再乌青,不出一分钟北雁突然坐起身,一口黑血喷薄而出。
刘云赶忙扶住妻子,北雁睁开眼看着刘云,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虚弱地说道:“你成功了,真好。”
刘云激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猛地点了点头说道:“万幸,老天爷没有让我失去你...”说完后紧紧地将北雁抱进了怀里。
“赢了一场便激动如斯?我还真是高看你了...”刺蛇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还有两种毒药,你们谁来试毒?”
“我来!”达木塔说着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第二个瓶子,拔开木塞就要往嘴里倒。
“慢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喝止吓了达木塔一跳,一瓶毒药差点泼脸上。
达木塔回头看着躺在刘云怀里的北雁,一脸无奈地说道:“关键时刻别随便喊停好不好?解毒刘云在行,毁容他可治不了。”
北雁在刘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达木塔身边,伸出手说道:“把毒药给我。”
“你这是上瘾了?”达木塔瞪大眼睛看着北雁:“这玩意儿这么好喝吗?”
席牧淳也走上前来,拦在了北雁身前说道:“试毒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试过一瓶经脉五脏已经严重受损,绝不能再试。”
“给我...”北雁的眼神异常坚定,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伸着手讨要毒药。
“北伐,把你姐拉走...”席牧淳皱着眉头对北伐说道:“再让她呆一会儿刺蛇身上毒药都得被她吃了。”
北伐走上前,刚要伸手去扶北雁,却被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北雁转头再次对席牧淳和达木塔说道:“把毒药给我!”
达木塔和席牧淳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小尴尬,北雁这是怎么了?复读机成精了?
“你们相信我,行走江湖多年,我是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的...”北雁见席牧淳和达木塔站在原地发愣,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们几个后面还要面对更加凶狠,武功更好的敌人,到那个时候我想帮忙也帮不上。”
眼见北雁如此决绝,席牧淳又犹豫了,转头看向刘云征求意见,却不料这次刘云也微微点了点头。
“给她吧...”刘云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北雁说得对,你们五个不能有差池,否则后面的高手没人对付。”
一直沉默不语的北伐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姐夫,叹了口气说道:“就依我姐吧,再让她试一次。”
“她会死的!”席牧淳有些生气了,刘云和北伐都是北雁的至亲,他怎么也理解不了二人为何会允许北雁如此胡闹。
“不会的!”北雁面色坚定,转头看了看刘云,满脸柔情地说道:“我相信刘云的能力。”
“你们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眼见劝不住北雁,席牧淳一甩袖子气哼哼地走开了。
北雁走到手足无措地达木塔身边,伸手接过毒药,仰头灌了下去。
“真是感人...”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刺蛇冷冷一笑,点燃了第二炷香。
北雁喝下毒药的一瞬间,刘云马上有了动作,两步走到她的身边,抬手便将几根银针插入了北雁的腹部,直接将胃脏的血脉全部封住,毒药还未及扩散便留在了胃里。
这也行?刺蛇看到刘云的操作登时傻眼了。毒药不发作,中毒者一点表征都没有,他拿什么判断毒性?
刘云这样的做法也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将毒药尽数留在北雁胃中,相当于将北雁的胃脏变成了一个盛毒药的器皿,虽然不会毒发,但这毕竟都是烈性毒药,会对北雁的胃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无从判断毒性,还必须以最快速度解毒,以保证将胃脏的伤害降到最低,刘云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北雁强忍着胃痛坐在地上,刘云先是摸了摸北雁的脉搏,又看了看药瓶中毒液的颜色,再闻了闻瓶中和北雁口中的气味,将剩余的毒液倒在了一个小碗里,观察了一小会儿,突然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断肠草、马钱子、夹竹桃,这毒挺普通嘛...”刘云一边往小碗里加着药粉一遍说道。
对面的刺蛇抱着膀子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很快,刘云加完了药粉,小碗里的毒药开始冒泡,蒸腾出的黄色气体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刘云见状陡然皱眉,失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若真是这么简单我会拿来跟你比试?”刺蛇老神在在地说道:“年轻人还是嫩了些。”
刘云抬头奇怪地看了刺蛇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老小子这句话的弦外之意他听出来了。
前几种毒草刘云并没有判断错,但毒药有显毒和隐毒之分,显毒就是通过颜色气味能够明确判断出的毒药,而隐毒则是将颜色气味隐藏在显毒之后,不易察觉的深层次毒物。显毒和隐毒必须同时解除,否则显毒一解隐毒会急速发作。
想到这里,刘云的冷汗下来了,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自己将北雁的胃脏封住,若是任由毒药行遍全身,刚才自己再盲目解毒,恐怕此时北雁已经隐毒发作殒命当场了。
此时的北雁已经难受异常,嘴角再次有鲜血渗出,这不是中毒的症状,而是胃脏受损血液犯冲导致的。
看着妻子痛苦的忍耐,刘云有些着急了,连续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仔细观察着手中的毒液,前几种毒被解掉之后,毒液变成了瘆人的鲜红色,酸腐的气味过后竟然还有着着淡淡的花香。
“到底是什么?”刘云皱着眉头将自己知道的毒花毒草都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到答案。
刘云焦躁了,将药碗放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脑袋拼命地抓头发。
周围的几人见状都围拢了过来,看着碗中红色的液体都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北伐弱弱地说了一句:“这不是鹤顶红吗?”
“不可能这么简单...”刘云摇了摇头说道:“鹤顶红不会产生花香。”
“姐夫,怎么不可能...”北伐看着药碗挠着后脑勺说道:“鹤顶红我用过,就是这个颜色。”
“那花香怎么解释?!”刘云本就焦躁不安,听到北伐在这里打岔更是怒上心头,语气也变得生冷。
杜芙月拿起药碗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就是普通的兰花香味嘛?我们女孩子家的胭脂水粉很多都是这个味道。”
刘云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杜芙月,又转头看向一旁面沉似水的刺蛇,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不会吧?制毒居然用兰花调香?!”
想到这里,刘云赶忙从药箱中拿出几味药,配好了鹤顶红的解药倒入碗中,剧毒应时而解,碗中只留下了淡淡的花香。
“我靠,真是鹤顶红?!”刘云赶忙按照刚才试验的结果配制解药给北雁服下,片刻之后北雁痛苦的表情逐渐减轻,半晌之后,北雁张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周身顿时花香弥漫......
“这特么也行?!”刘云抬手起针,随后站起身来望向刺蛇说道:“解毒还能清新口气,你个老小子挺有格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