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大搜查
二楼西侧小室中，郭蝈儿回来，把跟童统谈话的情况一说，八宝急了：“啥，你又把这案子接了？这不是上赶着趟浑水吗？”
郭蝈儿苦着脸道：“我当时一冲动就应下来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八宝摇摇头：“真拿你没辙，这里边牵扯着好几位‘重要人物’呢，一个不慎，就会招惹大祸上身的。如今云起堂不只咱俩人，还有时月、建瓴和张山，别牵累了他们呀！”
郭蝈儿一咧嘴：“好师哥，你总不能看着我独自涉险，自己却袖手旁观吧？”
八宝“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嘿嘿，是你说的，咱们两个人一条命，”郭蝈儿一把拉起他，赔笑道，“麻烦您，陪小弟再去趟现场，搜检一番！”
小阁楼上，除了死者尸体已被移走，其他状况还保持着案发时的原样。
郭蝈儿和八宝仔细勘查着各处细节，捕头武威则在一旁抱臂而立，紧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那张“系出名门”的古琴，还摆放在桌子上，郭蝈儿俯身仔细端详，尤其关注到二徽点位处的断弦，对八宝招呼道：“你看看，这个好奇怪啊。”
八宝凑过头来细瞅，也疑惑道：“确实，断口不像是完全崩裂的，弦丝上亮晶晶半透明的又是啥东西？”
“气味好熟悉啊，”郭蝈儿鼻翼翕动，嗅了几下，忽地转头看向桌面内侧放着的沉香木小圆盒，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走，再去殓房看看！”
他这么一说，八宝还未怎地，武威先就精神一振：“明白啥了？案子破了？凶手是谁？”
“哎呦，我就是刚推断出一个关键点，不过还得与尸体佐证后，才能确定。”郭蝈儿哑然失笑，“武捕头，你也太心急了吧？”
武威略显失望，吩咐两个捕快守住了现场，对郭蝈儿和八宝道：“来吧，我带你们去殓房！”
一边跟在对方身后往楼下走，郭蝈儿一边不解地喃喃道，“这位的破案心劲儿还挺高。”
八宝和他并排而行，低声笑道：“钱塘县衙最近推出了赏罚新策，能破获大案者有重奖，他能不积极吗？”
“哦，原来是为了拿奖金呀，”郭蝈儿又随口问了一句，“他很缺钱吗？”
八宝的回答却出人意料：“那当然，修缮庙宇，重塑金身，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郭蝈儿一愣：“没想到他还挺信佛。”
八宝小声道：“有件事我忘了说，你跟建瓴、张山去太湖县协办茶引案期间，武威因为抓捕邹玉官时踹飞了城西菩萨庙的庙门，心里一直不安，向我诉苦......”
“于是你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郭蝈儿嘴角一撇，“真是山上的笋都快被你夺没了。”
八宝佯装成气鼓鼓的，推了他一把：“你才‘夺笋’（多损）呢！”
俩人一路嘀咕着，随着武威下楼出了大门，此案的临时殓房就设在晴雨楼西侧一座帐篷中，紧挨着还来不及拆除的高台和表演药发傀儡所用木架子。
守卫在帐门外的衙役见武捕头带着两位查案“外援”来了，忙掀起帘子，将他们三人让了进去。
帐篷里的空地不大，正当中一张长条桌上，安放着木雨儿的遗体，四周撒着不少灯芯草、麝香、冰片、木香等中药材以防腐，可见田仵作还真蛮内行的。
郭蝈儿和八宝先九十度大鞠躬，默哀了一分钟，武威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心说这又是北方那边的啥习俗？
默哀完毕，郭蝈儿走上前去，缓缓揭开覆盖在尸身上的白布，目光从木雨儿头部开始细细打量，直到落在了其左手袖口处，他点了点头自语道：“果然如此。”
武威忍不住追问道：“郭班主，怎么样？”
郭蝈儿回应道：“嗯，有些头绪了，我和师哥回去把现有的线索梳理归纳好，傍晚咱仨开个小会，商讨一下案情！”
晴雨楼二楼，郭蝈儿推开西侧小室的门，和八宝前后脚走了进来。
见室内空无一人，八宝纳闷道：“建瓴去哪儿了？大半天没见他影子了。”
“来了，来了！”他话音刚落，就见高屋笑呵呵地走进门来，不禁问道，“你这么高兴，捡到钱啦？”
高屋转身关好门，将手中的织锦钱袋往桌上一扔：“确实发了点小财，三吃一，我还算赢得少的。”
郭蝈儿拿起钱袋一掂量，沉甸甸的，便笑道：“见者有份啊，回头你可得请客！”
八宝皱了皱眉：“三吃一，打马吊？这儿刚发生命案，死者尸骨未寒，亏你还有心思耍钱玩乐！”
高屋收敛起笑容，尴尬道：“我本来也没想玩，是他们非拉着我。”
“他们？”郭蝈儿眨眨眼睛，好奇道，“都谁呀？”
高屋一咧嘴：“郡主、龙少帮主和熊帮主，郡主输得最惨，还被龙少帮主截胡了几次，俩人差点吵起来。我一看苗头不对，赶紧假装肚子疼，提议就此散局。”
郭蝈儿接着话茬道：“所以赌博就不是个好事儿，老话都说了‘宁嫖不赌’......”
“住嘴！你怎么信口胡言？”八宝一瞪眼，训斥道，“嫖更不行！”
“是是是，我错了，”郭蝈儿急忙赔笑道，“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研究案情吧。”
高屋也没感到太意外，一笑道：“从童知县叫你去看现场，我就知道这案子咱云起堂又撇不开了。”
郭蝈儿轻叹道：“这就是命运啊。建瓴，你是讼师出身，打过不少刑案，绝对够专业，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黄昏时分，趁着晚饭前的闲暇，武威依约来到了二楼西侧小室，找郭蝈儿和八宝开会，一看高屋也在，不由得略有迟疑。
郭蝈儿笑着招呼其落座，斟茶奉上：“武捕头，你对建瓴也很熟悉了，都不是外人，而且在刑名方面，还是个大内行，有他参与此案，必定事半功倍。”
武威点了点头：“在下自然是信任高公子的。但不知三位现今对破案有何高见？”
郭蝈儿笃定道：“根据我和师哥、建瓴的分析论断，目前第一步，应该全楼大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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