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期间,办公区里耳目众多,不方便叙旧,宋辛余拉着乔言到外面过道里,避开了那些人的打量。
算来有五六年没见了,如今的宋辛余比之当初变化很大,更瘦更白了,一身简单经典的收腰款黑色el套装,脚踩低跟尖头鞋,妆容轻薄精致,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由曾经的中短发换成了成熟的栗棕色微卷长发,连耳朵和手上的首饰也名贵不菲,衬得她整体的气质温婉而淑雅,光是站在那儿就十分亮眼。
改变着实彻底,与当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模样。
往些年的宋辛余是那种不拘一格的性子,成天傻大姐头似的,日常别说打扮了,从小到大穿裙子的次数都不多,哪里会是这样。
乔言差点没认出来,第一眼见到人还不太敢确定。
宋辛余勾了下头发,再用指尖点点她鼻尖,“怎么,分开太久不认识了?”
乔言敛敛心神,否认:“不是,哪里会。”
接着问:“你咋回来了,到这边出差?”
宋辛余回道:“工作,有点事需要处理,顺便回来住一阵子。”
乔言放下保温箱,“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辛余说:“昨晚。”
乔言问:“住的酒店?”
“不是,”宋辛余解释,“还是回的大院。”
乔言说:“那这次要住多久?”
宋辛余:“还不确定,估计会久一点,最起码半年。反正不着急出去了,总公司要在这边开拓市场,发展新支线,我得留下。”
宋辛余回来后并未在西井大院久待,一大早就出门了,街坊邻居们都还没见过她,那边的消息没传开。
今天徐子卿给乔言发过微信,也没提到这个,应该也是不知道这事,所以才没告诉乔言,不然乔言肯定早都晓得了。
俩发小久别重逢,此刻必定得寒暄一番。
乔言面对宋辛余时不似对周希云那样,她跟宋辛余关系很好,一直都和睦相处,这次也不例外。
这么多年的情谊不作假,小时候她俩都是大院里的皮孩子,挨揍都是一块儿抗的,好多次都是这位帮乔言善后,没少护着她。
也怪乔言当时太能折腾了,一天到晚上蹿下跳跟猴儿似的讨嫌,有那么一段时间院里只有宋辛余愿意带她玩,周希云和邢远那些乖学生都不待见乔言来着。
宋辛余这趟来益丰集团是为了洽谈业务合作,到这儿来办事,刚刚才开完会出来。
今日的下午茶亦是宋辛余买单,合作谈成了,便大手笔请益丰众员工喝东西,还特地在卡法下了其中一部分下午茶订单。
宋辛余知道乔言这两年在经营饮品店,也清楚卡法位于哪里,只是没料到乔言会亲自上来送货,本来还打算晚点忙完了再去店里找人。
朋友照拂自家生意,乔言也不扭捏,莞尔道:“下次可以直接跟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宋辛余说:“怕你看店抽不开身。”
乔言说:“今天确实有点忙,订单比较多。”
宋辛余问:“那你们什么时候打烊?”
乔言回道:“一般九点到九点半,不会太晚。”
宋辛余:“你晚上还有其它事没?”
“咋了?”
“请你吃饭。”
她们的关系摆在那儿,各自都知根知底的,宋辛余也不委婉迂回,有什么就开门见山地讲,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乔言亦坦荡回答:“你请我干嘛,该我请你才对。”
宋辛余接道:“也可以。”
乔言嫣然笑笑,忽然就挺乐。
宋辛余说:“那下回我再请你,多吃一顿。”
乔言没心眼儿,想也不想就说:“好啊。”
“今晚几点?”宋辛余又问。
乔言细一思索,大大方方地报了个具体的时间。
宋辛余素来体贴细致,随后表示下班后去接她,征求乔言的意见,问想吃什么。
乔言不讲究,不乐意去那种价格死贵的西餐厅或私房菜馆,直接说要去附近哪个地方的烤肉店,特平价的一家地方店铺。
双方三两言语就敲定下来,并约定是晚一点先在店里碰面,之后再一起过去。
宋辛余对周围的地形不熟悉,需要乔言带路。
末了,宋辛余也不打扰乔言做生意干活,“这个点还早,店里应该还需要人,那到时候再见?”
乔言也挺有自觉性,知晓宋辛余这边的工作肯定还没完全解决,于是又背上保温箱,同对方作别。
阳阳他们亦在这会儿送完饮品出来,到外面汇合。乔言不停留,摆摆手就随店里的员工离开。
宋辛余站原地一两分钟,目送三人进入电梯再折返回办公区。
益丰集团内,一位老总候在那儿,识趣不打搅合作方代表与旧友聊天,等宋辛余回去了才不迭上前,满脸堆笑地说:“哎哟宋总,我们这真是怠慢了,怎么好让您请客。”
宋辛余收起方才的熟络,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进退有度地说:“刘总客气了,也没什么。”
刘总乐呵呵试探:“刚刚那位送咖啡的小姐,是您的……?”
“发小,”宋辛余如实说,“一起长大的朋友。”
刘总“哦哦”两声,随即精明说道:“那位小姐经常到我们这边送东西,之前碰到过好几次。”
宋辛余不愿过多谈及个人**,对刘总这番套近乎并不接受,甚至有些冷淡,爱搭不理的。
刘总脑子转得飞快,一看她那样子就明白是不想说这些,于是赶忙转移话题,立马谈及一些合作上的问题,聊聊别的。
宋辛余径直往里面走,回原先洽谈业务的办公室里找同事,不再怎么开口接话。
另一边的办公室里,周希云与一干人等都坐那里等着,大家刚休息好,这时又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刘总殷切随在后面,到了桌边还为宋辛余拉开椅子,借此表达内心的周到与热情。
可惜宋辛余对此并不买账,过去后还是站着,扫视一圈,径直问:“请问各位考虑好没有,还有需要再商讨的地方吗?”
刘总旋即说:“没有没有,都谈好了,就这样了。”
办公桌对面,周希云正与一位组长谈话,至此抬抬眼,倏尔淡声说:“还有几个细节得核对一下,需要劳烦宋总再解释一二。”
宋辛余看过去,视线掠过周希云那张无表情的脸,须臾,说:“可以,没问题。”
桌上的谈判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很是紧张,两边既寻求合作共赢,却又都不肯退步让利。
周希云并非益丰集团的主要代表,但在这场会议中的说话分量不低,顶头领导特意派她来的,她的意向和想法可比刘总他们重要多了。
周希云与宋辛余认识,可两人见面后却都没表现出来,像是压根不熟悉。
当然,也的确是不熟,打小就没咋接触过。
托某个人的功劳,这二位从未同处一个阵营,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周希云对宋辛余无感,不大了解,只知道乔言挺喜欢这人。
乔言中学那会儿天天为宋辛余带早饭,隔三差五就追在宋辛余后面跑,受委屈哭鼻子了也只找对方诉苦,还一度因为人家要出国了而失落,难过得眼泪珠子直掉……总之,对乔言来说,宋辛余是不一样的存在。
先前那一幕,周希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部分对话。
乔言对宋辛余的感情还是一如当年,黏黏糊糊的,比待身边的谁都亲近。
周希云情绪内敛,沉稳翻开资料。
工作归工作,与那些前尘过往不是一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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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就是缘分,乔言丝毫不纠结老朋友的回归,也没注意到其它情况,送完单子就赶快回卡法继续干活。她同容因知会一下,告知刚刚的事,说:“我可能要提前一个小时走。”
容因理解,说道:“七点过后都可以,这么晚才离开,不早点准备一下?”
“不用,”乔言说,拧开水龙头洗洗手,“搞得也太麻烦了。”
容因扬扬唇,没多问。
约定时间是晚上八点半,要去的那家烤肉店也不远,开店五分钟就到。
乔言在app上团了个双人套餐,顺便同徐子卿讲讲这个,问徐女士这一周要不要请宋辛余到家里做客。
女儿的一众朋友里,徐子卿对宋辛余最满意,前阵子还念叨过一两次,问宋辛余是不是真的要在国外定下了。徐女士第一欣赏周希云,第二便是宋辛余,觉着对方优秀且出色,顶顶有出息。
如果不是宋辛余以前总带着乔言瞎闹,现在排第一位的准是她了。
乔言清楚亲妈的德行,再是一条消息发过去,告知自己会买菜回去。
徐子卿同意了,不反对。
徐女士问:「你待会儿有空没?」
乔言打字:「咋了?」
徐子卿:「帮你周姨买点东西。」
乔言:「什么?」
徐女士做事风风火火,当场就拍两张照片过来,表示:「不用你送回来,你们吃完饭后转交给希云就成,让她顺回这边。」
并特别嘱咐:「记住了。希云今晚加班,你晚点把东西送去她公司,别在外面拖太久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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