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傅氏事务之后的一周天气都无比的好, 尽管空气还是冷的,但天光耀眼,阳光灿烂无比,在路面洒下一层碎钻般的光点。
周时轲在机场接傅斯冕, 飞机落地之后没多久, 傅斯冕从甬道里出来了。
男人穿着深棕色的毛呢大衣,眉舒目朗, 在人流里极其惹眼, 他看见周时轲的时候,因紧张而抿紧的唇角弯了一下。
周时轲碰到他的手,“很冷吗?”
傅斯冕低声说:“还好。”
“哦, 对了, 之前赵盱帮你把东西都送来了,我妈说太贵重了。”周时轲还记得洛露当时看见那一整套翡翠珠宝首饰的时候的表情。
倒不是周家消费不起珠宝,而是很多翡翠有价无市,甚至只出现在科普资料里。
洛露闲来无事喜欢收集各大品牌的珠宝,帝王绿的翡翠她也不缺,可又是帝王绿又是玻璃种,加上上头的飘翠,她去过各大拍卖会, 这种整套的,非常少非常少。
而送给周吉庆的, 则是一提福元昌的老茶, 周时轲起先也没看出来这玩意儿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是周时萱说这一提如果不是复刻出来的,应该在三千万以上。
“姐姐说那个茶很难得,其实都在海外几个藏家手里, 你哪儿弄来的?”周时轲勾了勾傅斯冕的手指问道。
“父亲给我的。”傅斯冕轻声道。
而送给周时萱的则是国外一座酒庄,周时旬得到的是他一直很想要的布加迪。
周时旬现在真的是把“虽然傅斯冕以前不咋地,可他真的给得很多哎”发挥得淋漓尽致,饶是周吉庆,也没想到傅斯冕仅仅是一个见面礼,就是这么大手笔。
傅斯冕以前也来过周家几次,但这次是受邀请来的,与以往不同,傅斯冕下车时,没有和周时轲一起进去,顿住脚步。
“走啊,你怎么了?”周时轲回头催促傅斯冕。
傅斯冕握了握拳,表情看起来有些微许的紧绷感。
“抱歉,有点紧张。”
周时轲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他走过去拽着傅斯冕往屋里走,“小傅啊,迟早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大门口,本来还在逗狗的周时旬一下子顿住,此刻,周家所有人,除了周时轲,心情都是很复杂的。
不可否认,傅斯冕的确是少见的优秀,这在北城也找不到几个能和傅斯冕比拟的,送的见面礼全是按照每个人的喜好送的,那么难讨好的周吉庆,在看见那提老茶的时候,眼皮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傅斯冕走至周吉庆和洛露面前,“周先生好,洛女士好。”
他声音都在抖。
落在后头的周时轲心里一酸,这毕竟不是生意,可傅斯冕他只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没人教过他怎么去讨长辈的喜欢。
“叔叔,阿姨。”周时轲小声提醒他。
傅斯冕看了一眼周时轲,心定了定,重新又说了一遍,“叔叔阿姨好。”
还是洛露先开口回应的傅斯冕,她招手让阿姨端茶来,又让傅斯冕坐下,“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才第一次见你,以前就听阿萱提过你,年纪轻轻,很难得。”
招待客人这一块,一直都是洛露的主场。
周吉庆和周时萱估计都是在公司里说话说多了,回到家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而周时旬虽然话多,可惜没一句话是客客气气的,只剩下洛露了。
傅斯冕比洛露想象中更加俊秀,偏偏还没有富家子弟惯有的张狂傲气,姿态有上位者的清傲,神情却儒雅温和,怎么看,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嘛。
商场上雷厉风行,私底下待人谦和,在看见傅斯冕在与自己说话期间剥了一个橘子自己没吃,而是递给了周时轲之后,洛露脸上客气的笑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出来。
“公司最近忙吗?”
“还好,”傅斯冕说,“最近几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洛露脸上的笑深了几分,“那就好,有时间就和阿轲在北城多玩几天,正好明天是他小叔生日,你也跟着一起去,如何?”
傅斯冕微微怔了一下。
“我是这样想的,”洛露倾身,拢了拢披肩,用带着询问的语气同傅斯冕说道,“现在你和阿轲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两家人可以一起吃个饭,只是听说傅老先生进来身体抱恙,具体时间......看傅老先生。”
周时轲本来在一旁吃橘子吃得挺乐呵,听见洛露都已经扯到结婚,差点被噎住了。
他正想开口,便被洛露用眼神警告了闭嘴。
“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让阿姨好准备。”
傅斯冕看了一眼周时轲,“做阿轲喜欢的吧。”
洛露盯着周时轲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们之前在一起住的时候,家里有请阿姨吗?”
“没有。”傅斯冕回答。
“那吃饭是出去吃还是......”
周时轲窝在沙发里,不知道洛露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他做饭。”
洛露神情微顿,“那你洗碗?”
周时轲抬眼,没吃橘子了,傅斯冕从桌子上抽了纸巾给他擦手,周时轲呐呐道:“我也不洗碗。”
洛露:“......”
连一直不曾言语的周吉庆都抬头意外地看了一眼傅斯冕。
跟周时轲这一辈的公子哥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惯了,会自己做饭的少之又少,傅斯冕倒真的令人有些意外了。
周吉庆心里那点气消了一半去了。
至少生活上,傅斯冕是没让周时轲受什么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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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饭点,公司临时有事,周时萱走了,还带着周吉庆也去了,洛露就让傅斯冕和周时轲上楼自己玩会儿。
三只狗跟在两人后面一起钻进了房间。
房间还乱着,周时轲不让别人随便收拾打扫他的房间,东西放在哪儿他自己心里都有数,别人碰了就很难找到了。
以前和傅斯冕在一起的时候,傅斯冕也不能随便整理他的东西。
周时轲从小书房里拖了一把椅子出来,三两下把上边堆着的几本书和杂志搬开。
“请坐。”
他房间还有一台小冰箱,阿姨会定期更换里头的饮料果汁。
周时轲从里头拿了一瓶橙汁开了递给傅斯冕,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因为周时旬和杨萧的事情,洛女士顺带着也很担心我。”
傅斯冕打量了一周周时轲的房间,面积很大,深蓝色的棉布窗帘,遮光性很好,嵌入墙内的书柜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杂志和科普类小说。
周时轲有自己专门的衣帽间,几乎全是玻璃装饰,连随手挂在一旁的一条浅黄色丝巾都是上个月周时旬在微博发布的限量款,之前来的那一次,他心思没在其他的事情上面,没注意到,这次完完全全的关注到了,周家对周时轲的溺宠是表现在方方面面的各处的。
连狗的脖子上都戴着小金锁,戴着珍珠的那只应该是个女孩儿。
阿周和傅斯冕比较熟悉,他主动地蹲到了傅斯冕脚边。
“你觉得阿姨说得对吗?”傅斯冕垂眼看着周时轲。
周时轲在玩地上的棋盘,心不在焉回答,“什么对不对?”
“结婚。”傅斯冕眼神微深,略带笑意。
“结婚?”周时轲手里的棋子撞倒了另外一个,“你嫁我嫁?”
傅斯冕望见周时轲后脑勺那个旋,周围的一圈头发咋咋呼呼地立着,他忍不住伸手去压,“我嫁。”
周时轲丢下棋子,缓缓抬起眸子,傅斯冕怕冷,本就白的皮肤在微暗的室内显得有些苍白,“你不是不喜欢北城吗?”
“我没说过,”傅斯冕不记得他曾说过这种话,“你编什么东西?”
“我编?”周时轲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眉目漆黑如勾勒出的水墨,“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不喜北方的城市,空气太冷太干燥。”
周时轲说完朝傅斯冕伸出手,捻了后者的嘴唇一下,“啧啧,真干。”
说罢,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就被傅斯冕一把抓住按在了怀里,“那你给我润一下?”
周时轲不言不语地看着傅斯冕。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暧昧起来,并且这种暧昧也在随着时间拖长而逐渐加深。
“嘴巴干没唇膏呐?”周时旬吊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出现在门口。
周时轲十分自然地从傅斯冕怀里爬起来,重新又坐在了地上,看着慢慢走进来的周时旬,“老头子不是说了,一周之内把杨萧带回来,带不回来就抽你,你还有时间来管我?”
周时旬一屁股坐在周时轲的床沿,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烦,“我去找了,杨萧该死的不回来。”
“为什么?”
“他说他也觉得没意思了,”和周时轲聊天时候的间隙,周时旬还要给傅斯冕翻个白眼,“说下个月会来......”,周时旬咬着牙继续说道:“谈离婚事宜。”
“你看,看什么看?”周时旬瞪了傅斯冕一眼。
傅斯冕:“......”
“你以后要是像杨萧那狗|逼这么对三儿,你看我不收拾你!”
周时轲走着棋,“杨萧对你够可以的了。”
周时旬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说他和杨萧的事情了,“我来不是来说这个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真想好了,不换了?”
他问这个话,完全是把在场的傅斯冕当空气。
不过是能理解的,毕竟周时旬是唯一一个当时在周时轲和傅斯冕闹翻现场的人,他亲眼看见过傅斯冕的高高在上和漠不关心。
周时轲语气淡淡的,“二哥,这不是想换就能换的,又不是衣服。”
“随便你,反正都是你自己受着。”周时旬看着周时轲,过了良久,他呐呐道,“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周时轲:“......”
周时轲和周时旬小时候总打架,打个没完,加上喜欢的食物也差不多,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因为自己喜欢的摆在了对方面前而吵架,上头了就冲上去踹几脚,打几拳。
周时轲年纪要小一些,往往打不过周时旬,小时候打不过就算了,长大了周时旬还跑去学了打拳,正儿八经打起来,大多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都是周时轲。
这时候负责教训两人的要么是周时萱,要么是周吉庆。
周吉庆揍完两人,就会说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很难得,现在不懂,以后就明白了。
以前两人总是对周吉庆说的不屑一顾,直到有一年周时轲在学校里打架打输了,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周时旬当时恨不得断的是自己的肋骨。
再到现在的傅斯冕,他发现他对周时轲就从来没放下来过心。
他感觉他有很多话想和傅斯冕说。
“你呆在这儿,傅斯冕,跟我出来。”周时旬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傅斯冕很快也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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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的尽头紧靠小花园的侧面,冬日的萧瑟还没完全消退,周时旬推开窗户,在周时轲面前伪装出来的轻松荡然无存。
“他没出息,”周时旬语气冷淡,“是我们没告诉过他,有些人模狗样的人比豺狼还难对付。”
“你不用对我抱歉,你应该去补偿周时轲,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老头子他们也没怎么反对,你就感恩戴德吧,”周时旬瞥了一眼傅斯冕,语气微顿,“不过你应该先祈祷,祈祷以后周时轲不作死,哇,好惊讶他竟然能在你面前装那么久。”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装模作样了,以后会很让你伤脑筋的。”
“虽然感情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情,”周时旬难得理智地开始讲道理,“但你和周时轲不一样......你以后别再让他难过了,不然我就杀了你。”
周时旬和周时轲想象的眸子薄凉地眯起来,“我说到做到。”
几乎所有人都为了周时轲而做出让步。
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傅斯冕垂眼看着花园里被风吹得胡乱摇曳的几株月季杆子,轻声道:“我会对他好的。”
“最好是。”周时旬比傅斯冕要矮一点,他瞥眼,看见了对方下颌那道疤,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那儿有祛疤的药,秘方,是当初我打拳的时候我师父给我的,等会吃饭的时候给你。”
傅斯冕一怔,随即低声道:“谢谢二哥。”
二哥?
什么二哥?
周时旬本来冰冷的表情被一声“二哥”搞得全线崩塌,他嘀咕了几句,像是恼羞成怒一般,甩了下袖子。
“怎么跟老三一样没脸没皮?”他嫌弃一句,甩手离开了。
在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周时轲带傅斯冕去见朋友。
在高尔夫球场上,周时轲举着球杆一个接着一个指过去。
“臣儿,你认识,我发小。”
“唐旗,哥们儿。”
“许初,哥们儿。”
......
周时轲组的局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的,更别提是为了介绍傅斯冕才组的局。
为了避免尴尬,没叫上唐皓,也没人告诉唐皓。
“傅斯冕,我对象,你们都认识的。”周时轲杵着球杆坐在凳子上,“他给你们带了礼物的。”
小李过去将几个袋子分别递给他们。
其实他们也二十好几了,也不缺钱,有钱什么买不到,潜意识里,他们是不喜欢傅斯冕的,连带着收下礼物时,心情都是很复杂的。
唐旗没那么多心眼,大咧咧直接当着众人面就把里头盒子拽了出来,他愣住,看一眼傅斯冕,再愣住,再看一眼傅斯冕。
“这个,”唐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是周子鱼的签名吗?!”
周子鱼是专门演电影的,出演的皆是经典,是唐旗的女神,但周子鱼已经隐退多年,别说签名了,连狗仔都不知道她最近住哪儿在干啥。
周时轲朝傅斯冕挑眉,“我没说错吧,他们很好相处的。”
“傅哥你太牛逼了!”唐旗脱口而出。
许初拿到的是一双球鞋,联名款,上头还有他喜欢的球星的亲笔签名,他当场就想给傅斯冕喊一声爸爸,他不是周时轲,虽说和周时轲关系好,但也仅仅只是关系好,家里连半个周家都比不上。
杨上臣始终很冷漠,他面无表情地把袋子丢到了一边,“我没什么缺的,以后不用再破费了。”
周时轲继续和傅斯冕耳语,“这个,不太容易讨好。”
杨上臣朝周时轲一脚踹过去。
球场空旷,傅斯冕头一次和周时轲的朋友们相处,除了杨上臣,其他几个人的态度都还算可以。
傅斯冕的朋友是很少的,除了唐冬冬,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冲着傅氏来的。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别人的曲意逢迎了。
直到唐旗看见傅斯冕一杆进洞,激动地捶了一拳傅斯冕的肩膀,又是一句“牛逼!”
从来没有人敢对傅斯冕这么动手动脚。
傅斯冕看了一眼不远处和杨上臣在一起说话的周时轲,侧头对唐旗笑了笑,“你也可以的。”
唐旗叹了口气,“我不可以,我玩不好这个,为了变得厉害我还专门去上过课,结果一杆子甩到了老师的脸上,我就被培训班开除了。”
“三儿玩这个厉害,不过他懒,今天手套不合适,他估计是不会打了。”
一阵风吹过来。
唐旗缩着肩膀,“艹,好冷,他们俩聊什么呢?”
“你看看,你肯定喜欢。”周时轲用球杆戳了杨上臣一下。
“我要什么没有?我不看,我不要,拿走。”杨上臣一脸不耐烦。
周时轲看了他一会儿,帮他把东西拿出来了,杨上臣本来不想看的,却被掉落下来的一根线吸引走注意力。
“这线,好烦。”周时轲直接粗鲁地伸手去拽。
杨上臣立马急了,“你是野猪吗?这音响很脆的!”
“你不是不要吗?”
“......”
杨上臣倒不是没钱买,而是他有收集癖,对于音响耳机一类的物品一直是狂热的喜欢着,家里有专门的房间储放他收集的宝藏,所以,当然是越多越好,更何况还是他没有收藏到的系列。
杨上臣把音响轻轻塞回盒子里,一边闷声说道:“我本来就希望你和好来着,但是如果我们都对姓傅的和颜悦色,我怕他太飘。”
杨上臣说完,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傅斯冕,“不过实话实说,你眼光不错,傅斯冕差点就比我帅了。”
周时轲:“......”
傅斯冕的确厉害,在周家一天就收买了几乎所有人的人心,连一直不太容易接近的颗颗也不介意被傅斯冕摸头。
他如果想让谁喜欢他,几乎没有人能逃得掉。
周时轲看见唐旗望着傅斯冕的眼神都已经变成崇拜了。
“你呢?你和宋安年怎么样了?”
“挺好的,已经说开了,我打算明天去把纹身洗了。”杨上臣摸了摸耳朵上的纹身,“不过我没让他知道,他不让我洗,是他祖父找的我,说我这个样子,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宋安年以后不能再姓宋了。”
周时轲愣住,“宋家家教这么严?”
杨上臣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宋家为什么尽出学者教授?他家做生意的就宋老大,其他的全都视金钱如粪土。”
周时轲:“......”
“这么看,傅斯冕也挺好的,起码他家里人没胆子为难你。”杨上臣突然意识到了傅斯冕这种性格的好处,他没什么在乎的,一旦认准,便死磕,所以现在除了周时轲,其他的在傅斯冕眼里都不重要,而其他人,或多或少还有在乎的东西,从而被束缚住。
他俩聊完过后就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唐旗正要问要不要一起去喝个酒,傅斯冕就接到了洛露的电话,让他和周时轲现在回家吃饭。
周时轲将帽檐抬高,“谁打的?”
傅斯冕将手机装好,“阿姨。”
“我妈?”
傅斯冕点了点头。
“她给你打电话做什么?”周时轲更不解了。
“她说该回家吃饭了。”
“......”
周时轲看了傅斯冕一会儿,手里的球杆滑落,装作失落道:“洛女士变了,她不爱我了。”打电话都只给姓傅的打。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都爱阿轲,所以都会对小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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