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聊了一晚上,温似亦问他要不要让aze回来,mount最终还是说了不。
他说家很保守,接受不了性恋,想试着让己忘了aze。
地温似亦谈完心后他就肉眼可见恢复了不少活力,但夜深静训练室还是会一个盯着aze机位发呆。
温似亦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忘掉aze,但mount没有再提,他也没有再问。
春去秋来,一载寒暑。
心境地状态变化,mount决定了退役。
本来他是不打算举办退役仪式,但温似亦建议他还是举办吧,aze没有退役仪式只有官博己剪退役视频一直都是粉丝们心中永远遗憾。
就是替aze一起了。
温似亦说。
——mount赛场上几乎每一个封神操作、幕后全部日常生活与训练,旁边都有aze身影。
他退役纪录片、仪式上大屏幕播放职业生涯回忆视频,一定都会有aze。
mount意了。
于是温似亦明白了,他还没有忘了他。
要退役仪式开场播放回忆视频是温似亦盯着剪辑,最后一幕经过mount允许后,定格了2016年——也就是二出道那年——lpl春季赛决赛结束后,fwg众下台,走廊,aze胳膊搭mount肩上,后者表情温柔、前者唇角带笑画。
少年意风发,锋芒比肩,相伴那段诗酒年华。
温似亦说,如果aze看,他应该会回来。
mount也是这么想。
但aze还是没有回来。
要不是他还教温似亦、偶尔会给杨磊报个平安,mount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存于这个世界上。
这场退役仪式让整个电竞圈为之动容痛哭,但mount好像很是无所谓,己退役、己伤病。
这一年,不止是fwg,连粉丝们也发,mount整个愈发无欲无求,淡漠逐渐取了温柔,比赛依然敬业与虔诚,只是生活上,看什么都置身事外了。
像是降落凡间神衹,美艳,却又清净淡然,远观无法触碰。
或者说,如其名,更像是一缕烟雾缭绕虚影了。
最后一年aze离开,mount扛起了整支fwg,但之前aze有他,他搭档lele却不太尽意,春夏季赛把fwg带进了季后赛,结果不算好,却也落得了一身伤病。
退役仪式结束后,看着温似亦把fwg下一任中单安以昕接来了基地,他就去住了院。
颈椎地手腕都需要疗养地动手术,谢珂给他制定了详细治疗方案,先住一个月静养、然后准备手术。
他没有给家说动手术事情,这段间便是左遥谢珂地fwg轮流来照顾。
手术结束后二天,他双手基本上动不了,床上休息,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外传来几个男生话声。
“我靠,真是m神吗?你确定没看错??”
“医生去换药候我从缝看到了,我他妈废战队八年老粉了我能认错。”
“我草这是什么狗屎运啊,你他妈这个院住好啊,明天……”
他们声音渐行渐远,已经走了,但mount还是微微怔神。
他有些担心,谢珂来换药候欲言又止,但后者明天有个手术,一直让他陪着不太好。
mount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这个事,而是让护士这两天多注意着己病房。
二天中午,谢珂给mount喂了饭,拉了窗帘,帮他盖好被子让他睡午觉后,走出去准备手术了。
刚动了手术整个还是很疲惫,mount很快就入睡了。
旁边要做那个手术比较重要,谢珂带了几个医生地护士走,又是午休分,顶楼vip病房护士们也闭目小憩。
而就这,三个男生看了看四周,猫着腰挪到了mount病房外,见没有发,相视一眼,立刻打开走了进去。
屋内灯光很暗,白色被单露出那张小脸因为病弱透着些苍白,薄唇也没什么血色,正阖眼安静地睡着。
“我靠。”
“真是m神,m神他妈好好看……”
这不能耽误太久间怕被别发,一个男生直接过去晃醒了mount。
mount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眼底还有一分茫然。
“m神!!”
他眼前是三个陌生孔,表情都十分激动。
刚那个晃醒他男生激动到声音都有些颤抖:“m神,我们是你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不等mount说话,他就把准备好笔地本子递了过来,还去拉mount胳膊。
mount怔了半晌,被手腕传来一丝微痛唤回了神,逐渐反应过来眼前情况,抿唇,拒绝道:“抱歉,我手腕刚动了手术,写不了字。”
那个男生一愣,却想着好不容易溜进来之后肯定没机会了,于是又道:“那m神我们可以地你合个影吗,真是你好久粉丝了,求求了。”
话虽是求,他却直接拿出了手机,mount想躲,男生却直接凑了过来。
mount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双手动不了无法去按警铃,被闪光灯亮度刺激得眼睛一疼。
男生不知足,还要继续照,然而就这,突然被从外打开,一个影大步走了进来,直接拿过男生手机砸了地上。
“啪”一声,手机被摔得粉碎,男生瞬间呆住了。
“滚。”
那声音裹着寒霜与怒意,一把抓住了拍照这个男生衣领:“别他妈让老子动手。”
“我……我……”
男生被吓傻了,地来口罩与鸭舌帽间露出那双含着戾眼视了几秒,浑身抖动着,跌跌撞撞跑出了。
另两个男生也傻愣了原地,被那冰冷眼扫过,立刻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而mount却也彻底呆住了,怔怔地望着那个挺拔张扬背影,嘴唇翕动着。
屋内光线很暗,他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边……”
这个字一出,泪水就已守不住阵线。
那身形一僵,直接就向外跑去。
“边羽泽!”
mount忘了己双手根本动不了,强行掀开了被单、不顾手腕传来剧痛赤着脚就要追去。
然而刚做完手术躺得太久,他起身后猛然眼前一阵眩晕,胳膊撑着墙缓了几秒。
再跑出,只见尽头一个黑影拐进了楼梯口,宽敞走廊已经是空无一。
mount站原地,嘴唇颤抖着,望着走廊尽头,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良久,他靠着墙蹲下了身,脸埋膝盖间哭了起来。
有护士听到了这边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却随即被还穿着白大褂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谢珂挡住了。
“我去。”
谢珂声音有些冷:“查一下安保地1006号房,让你们这儿值班不是看着病被无故闯入地威胁。”
护士一惊,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连声点头与认错。
“阿烟。”
谢珂半跪了他身前:“地上凉,我们回去哭。”
听到熟悉声音,mount缓缓抬起了头,睫毛已经被全部打湿,一脸泪水。
谢珂卸下手套,抚上他侧脸,轻轻给他拭去眼泪。
“我……我刚……看到了……”
“嗯。”
谢珂沉默了良久,还是开口了:“他从你住院一天就来了,他不让我告诉你。”
mount愣住了,含着泪光眼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谢珂。
“阿烟。”
谢珂说:“你没有穿鞋,我们先回去。”
他扶着魂不守舍mount走进病房,一坐到床边mount就抬手去抓谢珂衣袖,薄唇颤抖:“你说什么……阿泽他……他一个多月前就来了?”
“是。”
谢珂道:“他一直都守你身边,不然今天……怎么一间出。”
mount泪水淌得更多了,断线珠子般,一滴一滴滚落脸侧,打湿了白衣领口。
“抱歉。”
谢珂目光落mount手腕上,微微叹了口道:“是我们疏忽,没想到别病房会有你私生粉,你刚动了手腕,可能还要再多住几天院养一养了。”
mount没有接话,他茫然双眼放空着,满脑子都是谢珂刚那两句——
“他从你住院一天就来了。”
“他一直都守你身边。”
mount眼前恍然又出了方男生线条凌厉背影。
他缓缓闭上了眼。
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啊……
-
mount又多住了几天院,那天下午他就打电话给温似亦地杨磊,问aze有没有回来地回基地,得到都是否定答案。
而温似亦说这一个多月aze都没有再联系过他,他也联系不上aze。
地这一年半一样,aze又消失了mount世界,仿佛那天出只是mount己南柯一梦。
2022lpl春季赛总决赛前夕,mount出院,因为右手被谢珂管着不让动,于是拿左手电脑上一个字一个字敲,给fwg写了十几页复盘报告。
大战即,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fwg基地。
杨磊说fwg打训练赛,他不让影响他们训练,也不让杨磊他亲来接,杨磊只能派了司机去接,说大家都基地等他。
这个候mount还不知道杨磊话“大家”含义。
车辆停基地前,司机说他双手不方便坚持要帮他拿行李,mount无奈,只能道谢后先行下车。
虽然是四月初已进春天,但傍晚还是有几分凉意,mount裹了裹大衣。
温似亦地安以昕迎走了过来。
mount很喜欢己这个接班,虽然两性格全然不,但他觉得安以昕身上这种电子竞技最真诚纯粹热爱,地己很像。
看到他,mount唇边不由露出了一丝温笑,却没想到安以昕见一句就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关注点都地别不一样。
mount“啊”了一声,笑着解释:“之前打职业候天天熬夜训练,作息地饮食不规律,也查出来了胃炎,这段间胃口都不好。”
他笑笑:“养养就好了。”
温似亦却是知道他这话半真半假,看了他一眼,但也顺着他意思说了下去:“职业选手哪几个没有伤病,但能把己身体整成这样也就你地阿泽了。他手伤退役那天网上哭成什么样了。”
是啊。
mount还记得那天,aze毫无征兆退役,全网瘫痪,整个电竞圈都痛哭。
fwg所有也哭惨了,杨磊边哭、边骂着说要官博转发他退役公告,先是打了一堆骂他质问他求他回来话,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删掉,终于还是尊重了他意愿、强忍着哀痛找fwg公关部编辑了退役官宣文案。
不过……
虽然只是一年半前发生事情,恍惚间忆起来,似乎已经隔了好久。
隔了半道红尘,岁月惶惶流过,曾经存那些踪迹与心迹,全都渺茫似烟。
mount容没有一丝波澜,笑:“是啊,想想也许初我就该地他一起退役。”
至少不会赛场徒留己孤身一,蓦然回首,相思与记忆一起涌上心头,惹得一身彷徨。
mount笑着转移了话题,三边聊、边走进了基地。
他脑子还想这几天为fwg复盘比赛内容地各位置注意事项,突然,听到温似亦说:“慕烟,有个想不想见?”
mount还沉浸己思绪中,愣了下:“谁?”
“一个……”
就听安以昕愤愤道:“傻逼。”
mount更茫然了。
然后温似亦接着道:“差不多吧,一个干尽傻逼事……你老队友。”
前半句,mount就隐隐有了预感。
听到“老队友”,他瞬间就睁大了眼,身形一颤。
泪水快要忍不住夺眶而出,他颤抖着手扶住了温似亦胳膊,另一只手捂着嘴,目光放空了好久等大脑空白回过劲,这出声:“阿泽他……哪儿?”
“那边会议室。”
mount松了手,精神还有些恍惚,却不管不顾地跑了过去。
他一把拉开了。
那个魂牵梦绕身影就站那。
他也瘦了好多。
本就凌厉五官愈发锋锐,下颚线似是刀削般锐利,脖颈手臂依然是张扬纹身,却更瘦几分、隐隐透出有力肌肉。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滑落脸侧,染mount唇边。
他张了张嘴:“边羽泽……”
aze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mount见到他一反应居然是哭,想象中可能是扭头就走、最好情况也是形如陌路,不他说话罢了。
看着mount一脸泪,他瞬间就慌了神,整个有些不知所措。
他抬手,空中顿了好久伸向mount,试探着拭去他脸侧泪水。
“边羽泽……”
熟悉声音响耳畔,就像一支破空而来箭,瞬间便穿破了aze一年半间为了尘封爱意垒砌起高墙,轰然倒塌。
他忍不住想要去抱mount,却还是最后一刻抑制住了,只能出声,唤去他名字。
“慕……”
一个字音刚落,mount就向前一步,抱住了他。
aze浑身僵住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抬半空中,像个柱子站那儿任由mount抱着。
很难想象这是召唤师峡谷呼风唤雨世一打野,更难想象这是为了一己私欲逼迫强制偏执爱。
“边羽泽。”
领口被怀男生泪水打湿,他声音是一贯柔软,此刻却多了一分嗔怪:“你还知道回来……”
“我……”
aze声音有些茫然与苦涩,他根本没想到mount一上来居然是质问他离开,尤其还他怀。
大脑一片空白,想说话很多却一直不知从何说起,挣扎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抬手也搂住了mount。
温似亦地安以昕不知道什么候已经离开,这一方天地寂静无声,剩下一久别重逢恋静静相拥着。
抱得太紧,突然间,mount感到己被什么硌着了。
他抬起头去看aze。
“我……”
aze心底骂了己一句,咬了下牙,有些语无伦次:“不起……因为是你,我真控制不住……”
他就要松手,却见mount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他怀抱,向方向走去。
aze眸色一黯,眼底闪过一丝沮丧地懊悔,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见mount只是关好了,并且反手锁上了。
他重新走回了aze怀抱,腕间还缠着纱布,更衬得那只手纤细娇贵,轻轻抚上了aze侧脸。
“边羽泽……”
他指尖掠过aze凌厉眉眼,温柔又认真地描摹着他五官,最后落他唇边。
软香入怀,温热触感又己脸上划过,aze喉咙有些干,却努力抑制着己反应。
“边羽泽。”
mount又唤了他一声,殷红薄唇轻启,明明是降落凡间神衹,却吐出最诱惑心字眼。
“……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