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一楼,已经半夜。
苏落九让姬月把贺星然抱到床上,贺星然一直睡得不安稳。
苏落九点了一支安神香,他才慢慢睡过去。
她对门口的丫鬟道:“好好守在这里,有事叫我。”
苏落九进了隔壁房间,战君霆给她倒了杯热茶。
苏落九问林申,“能大概查到那些人的来历吗?”
林申回忆起当时的一些细节,“那三人身强力壮,一身肌肉,习武之人算不上,倒像是赌场打手。”
苏落九眯了眯眼睛,指尖叩击着桌面,“立刻去调查。”
“是!”
乔白露坐在一边,轻摇折扇,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若是赌场的打手,不在赌场待着,三人结伴到几十里外的树林找乐子?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她又说:“目前看来,星然是被逃出塔的那东西给带出来的,为什么又将他扔下?星然又为什么会遇上那三人?”
“可以设想一下,是仇家报复,但星然刚来凤苍国,不可能与人结怨,那么很有可能是你的仇家。”
乔白露看向苏落九。
苏落九眉心低沉,“这不是驭兽阁的作风,林家也更不可能,其他的暂时想不到。”
“星然被关进九重魔塔,动静闹得也不大,出塔也是偶然,除非那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否则如何能抓住机会,又安排好人?”
她越分析,越觉得这件事是有预谋的。
苏落九面如寒霜。
战君霆开口道:“等星然醒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苏落九点点头,眉眼愁绪笼罩。
苏落九怕贺星然醒来后惧怕黑暗,所以特意留了一盏蜡烛,房间印着橙红色的烛光,很温暖。
后半夜,外面开始下起暴雨,电闪雷鸣,雨声嘈杂得令人无法入睡。
梦中,贺星然被丑恶的鬼怪纠缠,阴森恐怖的面容、叫人窒息的笑声,魔爪在他身上游离。
它们撕扯着他的身体,啃噬着他的灵魂。
它们拽着他,将他无情的拖下九幽地狱。
刺耳的笑声回荡在他脑海,让他头皮发麻,神经崩溃。
“不、不要……”
贺星然在睡梦中挣扎,小脸煞白,冷汗把枕头打湿一大团。
轰隆!
一道惊雷。
贺星然猛然坐起来,像离了水的鱼不停大口呼吸。
窗户突然被吹来,冷风灌进来,紫色的闪电划过,把外面摇曳的树木衬得如魔鬼般渗人。
“啊!”
贺星然尖叫,把枕头被子,床上能扔的东西全都扔过去。
他惊恐、无助,急切想要寻得安全感。
他慌忙下床,跑了几步被被子绊倒,拼了命似的往角落爬去,缩成一团,紧紧裹着帷幔,不停发抖。
“星然!”
苏落九把门打开,看到凌乱的地面,空空如也的床,赶紧找人。
丫鬟去关窗户。
苏落九看到了角落里,把自己包裹起来的贺星然,心里蓦然一痛,走过去轻唤。
“星然,姐姐在,没人敢伤害你。”
她小心翼翼的扒开帷幔。
贺星然抱着头,小小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白皙的膝盖被磕破,鲜血淋漓。
“你在这里等姐姐一下。”
苏落九起身,手被抓住。
贺星然满脸泪痕的望着她,充满了害怕和祈求。
苏落九蹲下来,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姐姐不走,姐姐是去给你拿衣服,地上坐着凉。”
贺星然拉着她不松手,眼泪决堤般的流,神情木木的。
苏落九温声道:“那姐姐抱你去床上好不好?姐姐今晚陪着你。”
贺星然的手这才松了松。
他很轻,苏落九抱起来毫不费力,
把贺星然抱到床上,她的手一直被抓住,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苏落九说:“弟弟,你抓着姐姐的手,怎么给你治伤啊?你抓着姐姐的衣服好不好?”
她把衣服送到他手中,贺星然忙抓住,害怕她走掉。
苏落九拉过被子盖着他的胸口,给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好了,下次不能这么莽撞了,知道吗?”
没有回应。
苏落九看过去,贺星然盯着帐顶在发呆,眼泪不停滑落。
苏落九的心一沉,这次遭遇已经给他心理造成创伤,把自己封闭起来,若是不好好开导,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星然,你睡吧,姐姐会一直在这儿陪你。”
贺星然听话的闭上眼睛,但眼角的泪却不停。
苏落九拧着眉,从空间拿出安神香点燃,拿在手上。
没过多久,贺星然总算睡去。
苏落九把安神香插在香炉里,随后进空间拿药材煎药。
煎好之后便出去,坐在床边守着贺星然。
一夜未眠。
贺星然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看着帐顶发了会儿呆,才看向苏落九。
“姐姐。”
苏落九揉揉他的发顶,“醒了?来把药喝了。”
贺星然坐起来,自己拿着碗,一口把药喝干净,星眸带着笑意看着苏落九。
“姐姐,听你的话把药喝完了。”
苏落九微笑,“真乖。”
这时,门被敲响,风潇潇道:“夫人,您出来一下。”
苏落九捏了捏贺星然没有二两肉的脸,“你乖乖睡一会儿,姐姐出去下就回来。”
贺星然点头,听话的躺下,合上眸子。
苏落九出去,把门关好。
风潇潇低声道:“查到那三人的来历了。”
苏落九目光一寒,进了另一个房间。
林申汇报道:“夫人,派出去的人查到线索了,那三人是南街一家赌场的打手,昨日有个男人找过他们,像是在做交易。”
乔白露道:“果然是有预谋的。”
苏落九眼底蕴藏着滔天杀气,“雇佣他们的人查到了吗?”
林申道:“据知情人所说,当时那人背对着,没看到脸,只知道是个不大高的男子,听声音三十多岁。”
乔白露说:“没看到脸,这就难办了。”
“继续去查。”战君霆说完,看向苏落九,“星然那边情况如何?”
苏落九摇头,“很糟糕,就像绷紧的一根弦,一受刺激就会断掉。”
乔白露建议道:“先等他好转一些再问当时的情况吧,让暗处那些人猖狂一会儿。”